竹马成了暴君后(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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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喧闹一整夜, 到早上终于停了。
空中厚重的乌云散去些许, 透出蒙蒙的亮光。
目光所及之处, 一切都被冲洗出崭新的模样。
不过一夜, 昨日新帝重赏吉安伯府二小姐的事很快传扬开来,成了坊间百姓津津乐道的轶闻。
在这富贵如云的京城,吉安伯尚且算不得高门大户,更何况府上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
在此之前,众人甚至不曾听过这位的名字,更别说见过。
打听到最后,才知对方是第一批入宫的贵女,听说在宫中便颇受帝宠!
一时之间,上门拜访的人几乎踏破了吉安伯府的门槛。
平日与李氏与言丹交好的那些人自不必说,除此之外,竟还有不少从前根本见不着的高门夫人。
可一想到她们全是为打探那便宜侄女来的,李氏便全然高兴不起来。
忙碌到最后,她直接装病闭门谢客。
言俏俏竟在宫中就受到新帝宠爱!她怎的一点都不透露!
想起自己从前对待这侄女的态度,李氏端起茶水的手都在颤抖,惶惶不可终日。
好不容易熬到夫君言作德下朝,自是猛地冲上去,将这些事一通说与他听。
她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你那侄女向来与我不亲近,倘若哪天真得了势,我哪还有好日子过!”
言作德脸色却比她还难看,整个人脚步打飘,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腿仍在颤抖。
他心中烦躁,一把推开妻子,没好气道:“那谁叫你平时总是苛待她!她好歹是我言家血脉,你这个叔母当真是不称职!!”
李氏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怒道:“言作德!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言作德气得直拍桌子:“人家都说贤内助!贤内助!你倒好,天天给我惹祸!你知不知道,单大人死了!!黑甲兵抄了他的家,马上就要查到我头上了!!”
本还气恼的李氏忽然泄了气,手脚并用爬起来,难以置信道:“单大人?当年卖你爵位的单大人!?”
买卖官爵虽是依y向物h以左丞周老大人为首,但自不可能每桩生意都经他的手。
吏部尚书单阳便是底下的分支,言作德的吉安伯爵位就是找他买的。
谁知今日早朝,单阳被新帝下令当堂处死,还特地提起单阳家中收受的贿赂足足堆满了两个库房!
而其中正有当年他贿赂的一幅名画!
言作德焦头烂额地道:“我真是奇了怪了,搜出来那么多奇珍异宝,那幅画也不算打眼,怎么早朝的时候,陛下就偏偏提了一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官府如今已配合黑甲兵开始搜查了,他还不知能躲过几日!
李氏掐得手心疼痛,才勉强冷静安慰:“这么慌做什么……你老爹与哥嫂都死了,只要你我咬紧牙关,就没人知道这画是言老爷子传给你的。”
言作德仰头灌了半壶凉茶,忽地目露凶狠:“不,俏俏肯定见过,毕竟是她祖父最喜欢的画。”
且他们叔侄生分,恐怕不会替他保守秘密。
想到言俏俏,李氏眼底亦是流露出怨毒之色:“你这个侄女,心思从来不向着自家人,我看是养不熟的,还不如……”
“你是想……?”言作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对这个侄女确实没什么感情,若能保全言家,倒没什么不行。
李氏却是摇摇头:“陛下赏赐,她如今正在风头上,我哪有那个本事悄无声息地杀了她。”
她转而冷笑一声,阴测测道:“我要让她被陛下厌弃,沦为笑柄!”
…………
又过了两三日,连绵的急雨总算彻底停了。
温和的日光穿破云层,洒落在潮湿安静的小院中。
雨棚上的茅草吹落了些许,总体上却没什么损坏,可见那日的修补是有必要的。
言俏俏将院子简单收拾整齐,便去淘米煮粥,言鹃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仍一身素衣,手里捏着串檀木佛珠,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
言俏俏将兑好清水的米倒入锅中,又放入几颗红枣、几块地瓜。
她眨巴着乌黑的眼睛:“鹃姐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言鹃温和地笑道:“不了,我一会儿就要回显诚寺去,走之前来看看,顺便把这个给你。”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大约有三百日都在寺庙中斋戒礼佛,每次回府都不会停留太久。
言俏俏便没有挽留,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好奇地看了看。
是一块巴掌大的长条形的竹制佛牌,整体显得有些陈旧,用红绳穿着,表面上却什么花纹都没有。
言鹃温声解释道:“这是我向主持求来的佛牌,据说只要将心中所求写在上面,再亲手挂到灵树高处,便都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