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了暴君后(148)
后来言丹出生,李氏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小女儿身上。
言鹃性子倒也温婉贤淑,似是知晓自己不得重视,向来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十五岁及笄后,李氏倒也找人替大女儿说了几门亲,但碍于容貌有损,都没能成。
自那之后,言鹃自个儿也像是放弃了,一个月有二十几日都待在京郊的寺庙,斋戒礼佛,为言府众人祈福。
如此省心,又能博个好名声,李氏便由她去了。
因而言鹃虽是长女,但在府中存在感远远不如妹妹言丹。
李氏偏私已久,府中多数人已是见怪不怪。
言俏俏却很喜欢这位堂姐。
叔父一家搬到京城不过十三四年,在那之前,言鹃有五六年都在闻春县度过。
二人也曾如寻常姐妹一般,在一块玩耍,一起捏泥人、过家家。
言俏俏初到言府时,受许多冷落,也只有言鹃堂姐会为她说话,关照她的生活起居。
言鹃步入小院,微微笑道:“听说你从宫里回来了,我正好在府上,便来看看你。”
外头难得的凉爽,言俏俏进屋去搬椅子,言鹃身边的丫鬟忙抢先道:“二小姐,奴婢来吧。”
言鹃拉住言俏俏,望屋里看了眼:“林妈妈的病好些了么?”
言俏俏回道:“已经看过大夫啦,这几日都要扎针,说要好好调养。”
言鹃点点头:“正好,我拿了些补品来,你问问大夫能不能用上。”
言俏俏本不想与她客气,但瞧着那两大包,便知再怎么也便宜不得,纠结道:“花了多少钱呀?”
言鹃没回答,只是拿出一只钱袋:“上次你托我转卖的木雕,被一位香客买走了,卖了三两银子。扣去我垫付的木材成本,这里是你的二两三百钱。”
丫鬟搬来了椅子让二人坐,言俏俏习惯性地坐在小凳上,闻言眼睛都睁圆了,震惊道:“卖了三两吗!?”
要知道,她之前卖木雕都是自个儿扯一块布料在路边摆摊。
因为用料都是些廉价的松木、樟木之类,所以卖得也不贵,一般一个小件在两三百钱左右。
唯一一次卖得最贵的,是一樽鸡翅木雕琢的猛虎嗅花。
卖了足足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已经够她与林妈妈两三个月的开支了。
上月中旬,言鹃发现她想卖木雕赚钱,便提出可以帮她垫付,最后花七百钱买了一块小小的白柚木。
言俏俏一点不敢马虎,谨慎认真地雕了一小座白鹤亮翅。
白鹤极受文人喜爱,比较好出手。
言鹃把钱袋塞进她手里,叹道:“你有这个手艺,本就不该贱卖。不如狠下心投入一些钱,买名贵木料,雕好了再高价出手。”
言俏俏摸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却想起自己卖出去的那座白鹤亮翅。
她的每一座木雕都极用心,若非实在周转不开,肯定不会售卖。
瞥见桌上的“蝶与花”,言俏俏认真地摇摇头:“鹃姐姐,我不打算卖木雕啦。”
言鹃一愣,倒也没多问,只是点头:“那自然是随你自己的意思。”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大抵就是问问她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对于父母亲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去宫里,言鹃是不赞同的。
只是那会儿她不在府中,否则多少会出来制止。
丫鬟上前来提醒:“小姐,晚些府中设宴,您还得回去梳洗更衣呢。”
言鹃的神色淡了淡。
常年礼佛的缘故,她装扮一贯以素雅简约为主,但宴席隆重,她作为主人家的一员,自然要妆点一番。
她容色如此,母亲不怕她抢小女儿风头,只嘱咐她要得体些。
倒是言俏俏,言鹃猜准了家里不会让她出席。
言俏俏好奇地问:“设宴?是有客人要来吗?”
言鹃应声:“嗯,于夫人和于公子来做客,应该是奔着言丹来的。”
言俏俏对京中世家知之甚少,听了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想起林妈妈说,府中在替三小姐张罗亲事,大概就是这位于公子了。
她好奇问道:“叔母很中意这位于公子吗?”
言鹃起身望着滂沱大雨,道:“应该是吧,毕竟他的母亲于夫人是徐大将军的妹妹。”
言俏俏惊讶地问:“徐将军是指徐沥吗?”
言鹃走入丫鬟撑开的伞下,颔首道:“是,怎么了?”
言俏俏脑里想起一个人来,恍然道:“那我认识于夫人呀!她很会做糖的,她做的百花糖特别好吃!”
徐沥经常到闻春县走动,作为妹妹的于夫人自然也会偶尔来往。
她每次来,都会给言俏俏熬制一大盒百花糖!
言鹃惊讶地回头。
于夫人一家入京不久,没见与谁来往特别近,她会做糖这种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