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了暴君后(121)
男人眸光暗沉,喉结无意识滚动着,生出几分渴意。
冷调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与暖黄的烛光交织。
周围分明弥漫着朦胧的温热水汽,言俏俏却觉得有些凉,手臂捂着胸口,急急侧过身,扑通下到汤池里去。
可她手忙脚乱的,冷不丁溅起一大片水花,尽数浇在池边的人身上。
梁九溪本披了件干净的寝衣,此时直接沾湿了大半,结实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
言俏俏只看一眼便快速低下脑袋,心里更虚了,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温热的水令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片刻,她试着掬了捧水,仰头泼在脖颈上,连带着打湿了锁骨那一片。
梁九溪的乌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却没在意,只是看着小青梅沾了水雾的圆润肩头。
言俏俏洗了洗脸蛋,又洗了洗脖子。
而后,她的手伸入水中。
换作平常,她还要擦一遍皂角,但顶着一道幽幽的目光,言俏俏神智晕乎,只想快些洗完。
汤池水面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模糊了水下朦胧的景色。
如春日雨水冲刷着枝头初生的花朵,颜色干净,娇艳欲滴。
梁九溪听着细碎不断的水声,便知小姑娘洗得很是认真仔细,眼睑微垂。
言俏俏弯腰,想再搓搓腿,水却漫过了肩膀,险些呛进口鼻。
她揉揉鼻头,偷偷地抬眼,正好触及男人热烈深邃的目光。
言俏俏眨了下挂着水雾的睫羽,忍不住小声道:“小九,我洗好啦。”
小青梅眼看着要成了小红梅,可见做到这里,已经是她羞耻心的极限了。
梁九溪见好就收,懒懒道:“那就上来吧。”
言俏俏松了口气,看他手里拿了条薄毯,忙踩着池底的台阶往上走。
每走一步,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便露出一点,好似含羞待放的花一点点绽开。
梁九溪目光挪动,这回却是直直盯着女子腰后偏下的位置。
言俏俏一身雪白肌肤几乎如美玉无瑕,唯有那里,落了一道足有巴掌长的陈旧疤痕。
梁九溪用薄毯裹住小青梅,轻轻擦去她脸上溅到的水痕,轻声道:“我寻到几种效果不错的去疤药膏,等会儿试试看?”
言俏俏一愣,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反手摸到腰后。
指尖细抚微凸的狰狞伤疤,她不由迟疑道:“……会很丑吗?”
梁九溪不作声,只是拉起半湿的寝衣袖口,露出自己的手臂。
他身上的疤痕很多,深深浅浅地交错着,更显得骇人。
片刻,他问:“你可会觉得我这样丑陋?”
言俏俏一怔,认真地摇头。
小九从小学武,受伤是家常便饭,虽然大都是轻伤,但总有那么几次,还是留下了消不去的疤痕。
甚至还有一两条是她亲手包扎上药的。
“所以,我又怎么会觉得你这里不好看。”梁九溪抚过小青梅身上的那道疤,眉眼沉郁,叹了口气。
何况,这疤本就是因他而留。
其实言俏俏自个儿根本看不见的,只能摸到一段不平整。
她没再多想,裹紧了薄毯去换寝衣,才发现除此之外,肚兜小裤都没有。
而她原来的早就七零八落,被池边的水雾打湿了。
言俏俏偷偷瞥了眼在另一边擦身子的男人,迟疑着穿上了新寝衣。
幸而料子足够柔软细腻,即便直接接触到娇嫩处,也没什么不适。
但总归有点别扭,她扯了扯衣摆,余光瞥见边系着衣带便走过来的男人,心里一跳。
也不知在心虚什么,言俏俏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若非梨儿将她喊住,恐怕就一头躲进寝殿去了。
梨儿一边拆她的发髻,一边看向她通红的耳朵与面颊,不由疑惑地问:“言小姐,可是汤池的水太烫了?”
“唔,是有点……”言俏俏哪里好意思如实说,支支吾吾地应付着。
“那奴婢下次叮嘱外面烧火的人注意些!”
梨儿很快拆散她的头发,用木梳理顺了,又抹了点柔顺护理的花液。
言俏俏胡乱点点头,借着这段时间,慢慢地平缓了心神。
等她进到寝殿,梁九溪已经就着蜡烛看完了两封文书。
烛光昏暗,不比白天有日光。
言俏俏推开剩下的,不让他看了:“眼睛会看坏的。”
梁九溪揉了下眼皮,倒也没继续,只是说:“等处理完席家姐妹的事,我便放第一批贵女离宫,左右不过明后两天。”
他说得突然,言俏俏反应了一会儿,才睁大眼,惊喜道:“马上可以出宫了吗?太好了!”
她不喜欢规矩约束,也不喜欢呆在皇宫,有机会离开,她定不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