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云雀(149)
“那个妓子不是早死了吗?”当时的事,就是徐家叫人干的。这是阳夏城里皆知的秘密。
“是,她死了!”徐知简现下万分烦躁,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她跟我说了,她就是为了那个妓子报仇。”
“为那个妓子报仇?”徐夫人觉得荒唐。
“是啊,就是为那个妓子报仇。”徐知简也觉得荒唐。
还有更荒唐的事在后面。
没两日,罢黜他官职的文书就下来了。
徐知简不可置信,十年寒窗苦读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
他不甘心,要去谢府和谢珩分辩。还未走到,遥遥就见谢府的马车停在门口。
车帘撩起,谢珩自马车下来,而后姑娘提着裙扶着他的手也翩跹而下。
两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甜甜蜜蜜,情深意长。
徐知简是浸淫情场多年的浪子,自然看懂他们目光里的情愫。
原来,从来不是兄妹,而是情人。
他现在过去,除了自讨其辱,再无其他可言。
徐知简失魂落魄,转身离开。
云奚也远远瞧见了他,推一推身旁的谢珩,“行知哥哥,有人想来找你呢!是不是见我在这儿,不方便,这才走了?”
谢珩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无妨,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哥哥真是好没良心。”云奚替徐知简唏嘘,“好歹同窗十数载,这进了官场,不说提携一场,怎得还成了陌路呢?”
第225章 妹妹当真如此恨我
“我提携他,妹妹可就不高兴了。”谢珩垂眸看她,“你不是讨厌他吗?既推了他落水,如何现在又替他说话?”
“哥哥知道了?”
他轻轻“嗯”一声,语声平静,“妹妹既想替人报仇,只推落水如何能行?不如罢了他的官,撤了他的职,叫他抑郁不得志,永远翻不得身。”
意味深长看她,“这不是妹妹从前最擅长的吗?如何现在还要我来教了?”
她从前多聪慧多心狠,人家害她一次,她便要想法子千方百计的报复回去。
他也纵容,从来不动声色旁观,偶尔兴致起了,也会替她善后。
现在两人倒是再无那种默契了。
“哥哥罢了他的官?”云奚抿着唇笑,“这般仗势凌人,就不怕他闹到府衙去,要告你个以权谋私之罪?”
“他尽管去告。”谢珩不甚在意,“罢黜他的公文是吏部下发的,与我何尤?”
她偏要刨根问底,“哥哥在其中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派人将徐知简贪赃枉法的罪证送了过去,可那里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铮铮的事实,他辩无可辩。
谢珩此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且毫不留情,要做便要做绝,要他深陷泥潭里,永远不得翻身。
云奚当真是深得他真传,微微一笑,也点头,“哥哥说得正是呢!”
她也狠心绝情,誓要拉他入深渊。
顾君言这厢得了名册和往来账簿,并没贸贸然递上去。谢珩满腹心机,这名册又得来的太过容易,他心有提防,生怕这是他设下让自己跳进去的陷阱。
细细暗查了半月后,确认名册无误,才敢呈上去。
这日谢珩久未回府,直到夜深,出去问询的小厮才回,“大人进宫去了。”
深夜入宫,能有什么好事。
绿绮想起上次宫变一事,心有余悸,害怕问云奚,“姑娘,大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话刚出口,她又后悔,生怕云奚又说出那句“祸害遗千年”的话来,叫人接无可接。
好在等了半晌,云奚什么话也没说,只淡漠着眉眼,静静看着盈盈燃着的烛火。
银釭泣泪,燃了整整一夜。
翌日谢珩回府来,眼睑下淡淡的青。他侧夜未眠,神情憔悴,一回府便去了书房。
云奚挽袖净手,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放进食盒里,也往书房来。
门开着,书匮的暗格也打开,那个檀木匣子就搁在桌案上,里面空荡荡。
本来放在里面的青竹剪纸被谢珩捏在修长的指间,他半靠在圈椅里,懒散颓废。窗上竹帘半卷着,面容沉在斑驳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名册和账簿是妹妹送出去的吧?”
“是。”云奚坦荡荡承认。
她提着裙走过去,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这是我亲手做的,哥哥尝尝罢,往后怕是也没机会再吃了。”
谢珩幽幽抬眸,深寂的眼从她平静的面上掠过,极缓极慢,“妹妹当真如此恨我?你知不知,这罪责一旦压下来,可不止我一人锒铛入狱,与我有牵扯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第226章 怀了你的孩子
“你不是与三妹妹感情深厚吗?怎么,如今倒不顾惜她了?还有你的好丫鬟,她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锁匙是她替你偷的吧?可真是妹妹的好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