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云雀(109)
谢霜皱着柳眉,偏心帮着云奚,“哥哥胡说,我都瞧见了是哥哥三番两次唤她去倒茶水。”
顾君言也没辩解,只将桌上的杯盏推到谢霜面前,挑了挑眉,“这盏茶我并未动过。妹妹还请尝一尝。”
谢霜性情单纯,当真端过来就饮,云奚想拦也来不及。
只是一口茶水喝下肚,她紧皱着脸,苦哈哈转头问云奚,“这里头你搁了什么?怎么这么苦。”
也没什么。
就泡茶的时候顺手往里搁了一小把黄连,顾君言三番五次的为难她,云奚锱铢必较的性子,焉能吞的下这口气?
只是没想,这加了黄连的茶水没苦到他,倒叫无妄的谢霜喝了去。
云奚忙拿来解苦的蜜饯果子,满脸歉意给她用。
待到顾君言离去,谢霜嘴里的苦涩也没尽退去,她抿唇唇,拉了云奚去房里说话,“妹妹是不是不喜欢君言哥哥?”
“姐姐这话何意?”
“我瞧着你俩总不对付,像宿世的冤家一般。是不是君言哥哥哪里不好?妹妹可不要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哪里有不好?”
云奚忍不住笑,轻声安慰她,“顾公子出身名门,人品贵重,文韬武略,样样齐全,是满上京城里的姑娘都想嫁的好郎婿。姐姐就莫要胡思乱想,好好将这心搁进肚子里,只等着来日他红鞍白马来迎娶姐姐过门吧!”
第164章 大婚前一日
云奚此话不虚,现上京城里,除了翰林院的探花郎谢珩,就数随军得胜归来的顾君言最得姑娘们芳心。
只可惜,皆已有主了,满上京城里的娇花都颓然凋零了一多半。
谢霜彻底搁下心来,只等着十月谢珩娶亲,她与顾君言的亲事便也能顺顺当当的提上日程。
白日里的事自然也瞒不过谢珩去。
入夜两人同睡枕上,他便旁敲侧击着问云奚,“听说你今日往顾君言的茶水里放了黄连,怎得这样坏,嗯?”
云奚不愿看他,翻了个身朝里睡,“我一向坏,哥哥不是一直就知道么?”
可是她却不会无缘无故的坏。
谢珩贴上去,搂着她的腰,“你和顾君言,是从前便相识吗?”
姜湾村离边疆甚近,他心有疑虑。
“不是。”云奚想也未想,直接否认,又回头看他,故意道:“许是他见我生得好看,心生歹心,故意刁难调戏我也未可知。哥哥不是最疼我?不如明日寻几个人将他揍一顿,替我出出恶气?”
天子脚下,尚书公子,岂能说揍就揍。更何况她眸弯眼亮,满是促狭,分明是故意为难他。
谢珩叹,将她团团搂进怀里,“妹妹便饶了我罢。”
有时,也会耐心劝她不去前院做这种端茶递水的活儿。
“你平时无事,只在后院里摘花弄草的打发时辰便是,何苦要去前院?”
他心疼她十指纤纤沾了阳春水,恨不能用天上的琼浆玉液来供养着这朵娇花,如何肯让她做这些繁琐活伺候别人。
“是我自己要去的。”云奚俏生生地翘着指头,戳他生硬的胸膛,“哥哥这院子里,竟是些臭男人,我闷也闷死了。还不如去前院里端茶递水,好歹也有人陪着说说话。”
谢珩将她不安分的手攥住,声音免不了喑哑,“妹妹且再等等,等回了家,我便找几个伶俐的丫鬟送给妹妹,陪妹妹说话。”
她轻哼,“回什么家?那是你与旁人的家,与我何干?”
他俯下身去,将她刻薄无情的话堵在喉咙里,辗转厮磨,“是我和妹妹的家。”
窗影珑璁,画楼平晓,翳柳啼鸦。天壤之间,十月悄然而至。
成婚前一日,赵卿卿向谢霜讨了云奚来,说是近婚情怯,又说她曾是两家奴婢,知根知底,也有意向她问问谢府的日常规矩。
谢霜自是大度,大手一挥,便让云奚过来。
只是这问询规矩是假,近婚情怯却是真,第二日就要出阁的新娘子,夜里总提着心,惴惴不安。
屏退了丫鬟们出去,赵卿卿揉着帕子腼腆问云奚,“你觉得你家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姑娘与他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吗?”
赵卿卿摇摇头,“虽然我与他相处时日不短,可总觉得我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层雾,看不分明。”
云奚顺着她的话问,“大公子待姑娘不好么?”
“不是不好。”赵卿卿再摇头,“他待我太好了,处处妥帖,处处周到。可是……”
第165章 告知过往
她犹疑了半晌,终是下定决心,俯去云奚耳边面红耳赤的悄声道:“我跟你说你可别笑我。你家公子他……他还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呢!”
哪家姑娘不思春,那话本子和戏里的才子佳人,哪个不是情到深处便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