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万福+番外(67)
但实际上的原因并不是这样。
秦慎问他,“你既然忍不了,何不告诉世伯,你根本没有应考?”
陆贤昭道那可说不得,“在我爹眼里,我总要科举的,不管紫禁城是哪位在龙椅上,我都少不了要科举。只是京城之乱,官场之乱,实在令我起不了应考做官的心。”
他道,“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但我还是想,给自己挑一位明君,不然宁可空负了这十年寒窗。”
秦慎没有言语,定定看了他一眼。
陆贤昭笑起来。
“是不是高看我一眼?”
秦慎微微抬起下巴,实打实地“高看”了他一下。
“你不就是懒得做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话音落地,陆贤昭呛了一声。
“司谨你......”
他忽的大笑,“还是你懂我!做一个像秦指挥或者我爹这样的官,真是太累了。不过我没想到,有个人竟然也没有考下去。”
两人的马行到了林间。
秦慎闻言立时就知道了他说的是谁。
秦慎挑眉,“魏云策,不是中了会元?”
魏云策,魏缈的大哥,魏氏的嫡长孙,今次春闱状元榜眼探花里,最被看好的人。
陆贤昭笑道,“果真瞒不过你,但你不知道,他会试之后就道得了重风寒,一时间没办法再继续参加殿试了。宫中开恩,许他三年后再入殿试。”
他说着,啧了一声。
“你说魏云策这事,奇怪吧?”
秦慎身下的马行到了小河边,他收拢缰绳,马儿“吁”地一声,纵身跳了过去。
马蹄落地,秦慎回头看了小河另一边的陆贤昭一眼。
“不奇怪。”
一句话就把陆贤昭想大谈特谈的心给拒了回去。
陆贤昭感叹不已,“司谨你哪儿都好,就是心绪极淡,总和平常人的想法隔了云雾似得。”
他也纵马跳过了小河,听见前面黑马上的男人一声轻哼。
陆贤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嘀咕,“会不会是因为你生下来就被送去道观长大,到了五岁才回来,有点子仙风道骨在身上?”
秦慎瞥了他一眼。
陆贤昭呵呵笑,“我说的也不错啊,我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咱们一起长大的小孩,哪个像你似得?用两个字来说就是‘疏离’,和人疏离,和事疏离,和整个烟火凡间都疏离,那不是仙风道骨是什么?我是想不到,有什么能牵住你的心......”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秦慎的声音从前面的马背上传来。
“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不是管不了吗?我还能让我家老头子闭嘴吗?”
陆贤昭追上了秦慎,却见对方转头看了他一眼。
“直接说你家与主考官家有罅隙,世伯约莫能明白。”
他这话落了话音,见一直叨叨没住口的陆贤昭,神色顿了一顿,嘴巴开合了一下,但什么音都没有发出。
秦慎又多看了他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傅温自后面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公子,出事了,姑娘离府回了书院山下的小宅,路上被一伙土匪,连人带车劫走了!”
消息像晴空霹雳一样,突然间砸了过来。
陆贤昭惊得一愣,“就是上晌在四方居吃饭的你们家的姑娘?”
傅温说是,“是呀,我们家就这一位姑娘!”
公子唯一的小妹。
陆贤昭转头向秦慎看去,见男人坐在黑马之上,他立在一片树荫之下,神色瞧不清楚,握着缰绳的手,指骨关节处隐隐发白。
陆贤昭没见过他这般情形,又多看了一眼,可下一息,秦慎座下黑马忽的嘶鸣一声扬起马蹄掉转了头。
男人声音冷得刺骨。
“让魏游来见我!”
*
进山路口。
一行人兵分六路搜寻了一遍,皆无功而返了。
“将军,找不到别的东西了。”
魏游看着一路捡到的珠花耳坠,心往下坠。
事发的时候他其实离得并不算远,第一时间得到急报就追了出去。
沿着路连番捡到了车里留下来的物件记号,但这物件记号到了山口间骤然消失了。
很显然,劫持的人发现了车里的人在扔东西,及时将人阻拦了下来。
这青州地界早就没有什么占山为王的土匪山贼了,今次这般嚣张,半路上劫走秦指挥家中的姑娘,哪里是土匪所为,分明就是有人有意为之。
魏游念及此心下更紧,公子之前还特特叮嘱要守好青州城附近,可到底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他正想着,一推人马自远处扬起半边天的沙尘狂奔而来。
魏游当下就看到了最前黑马上的人。
“吁——”
秦慎纵马而至,马头扬起,停在了魏游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