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后他称帝了/恃宠而骄(90)
周雪燃并不恼,“他想上奏圣上,饶过与镇北王沆瀣一气的反臣家眷, 说是不应殃及无辜。”
谋反是不可估量的大事,言少失少, 知晓的人少少更安。十有八九的反臣家眷并不知道自己的当家参与密谋此事, 有些更是圣旨来了才知道祸患临头。
对家眷来说,着实无辜。
许清渺便是这群无辜家眷的其一, 她没料到一心攀附权贵的父亲会胆大到想要颠覆皇权。回想那段时日镇北王常来太傅府, 按图索骥, 这事也是有据可依。
“魏公子本性如此。”许清渺款款道。
魏靖琦生性良善,此举情理之中,周雪燃不应以此向她做文章。
“他想替许家说情。”
该来的还是来了,周雪燃望着许清渺。
“许魏两家是世交,即便许家有错,情分上还是会求情的。”许清渺平静至极,难起波澜。
“魏家忠君,魏靖琦此举是触及魏家逆鳞,他不会不知道。”
“渺渺。”周雪燃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许清渺领会,起身坐了过去。
周雪燃圈着她,微微垂首,唇似有若无地扫过许清渺的额头,女子的身躯未染熏香也有淡淡的芳馨,萦绕鼻尖。
“你是怎么回他的?”许清渺柔荑藤蔓般攀绕他的劲腰,身子柔软无骨地靠在周雪燃身上,流光美目平视之处是他弧度锐利的喉结,让人觉着会割伤手的程度。
“圣上正值怒盛之期,此时敢提出说情的只有魏靖琦一人,他先来与孤商量也是顾及魏家。他要去便去吧,反正你现在是在孤身边的。”周雪燃言中所指还是魏靖琦是为了许清渺才萌生出求情的打算。
许清渺心中期冀的也是魏靖琦在寻她。
若是能得魏靖琦相助,逃出东宫也并非是煎水作冰的绝无可能。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周雪燃掉以轻心,等他放下戒备再逃出东宫。
许清渺垂着眼眸,周雪燃全然看在眼里,“在想什么?”
许清渺正动着不好的心思,听到周雪燃一唤,不由得身子一颤。
“在想怎么让魏靖琦来救你?”周雪燃轻讽笑道。
“我没有!”许清渺矢口否认,飞快想到应对的说辞,“我每日在此很是无趣,想到此处不免寂寥。”
“你有孤,不必寂寥。”周雪燃将许清渺搂得更紧了,似乎想以此消除她的惆怅之忧。
许清渺身子也朝他贴的更紧,“我于殿下的隔阂早已涣然冰释。我想明白了,若没有殿下,我与兄长都要受流放之艰,殿下对我如此之好,我实属不该。对不起。”
她那句“对不起”让周雪燃眼底的情绪变得晦暗不明。
周雪燃将温暖的掌心握在许清渺脚腕的伤处,“你若真有此心,孤也不会负你。”
许清渺任由他握着,语调婉婉,“你叫来的两个宫女也是一声不吭,他们不与我说说话,站在室内只会叫我平添害怕。”
“你想让她们与你说说话,是吗?”周雪燃指腹摩.挲着滑玉般的脚腕。
“嗯。”许清渺温顺地应了一声。
“好。”
周雪燃应许了此事,次日许清渺再见到那两位宫女,她们会和许清渺说话了。
许清渺问来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叫莫兰,一个叫银铃。
两个宫女约莫和许清渺一般年岁,性子沉稳老成,不苟言笑。许清渺不多求,她们只要会说话了便行了。
许清渺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向她们先说些闲杂之事。
例如,“殿下为何还不来看我?”
莫兰说,“殿下政务繁忙,空了会来的。”
还有,“你觉得我梳这个发髻殿下会喜欢吗?”
银铃说,“娘子怎么样,殿下都会喜欢。”
许清渺只是闲着没趣才问这些,并非在意周雪燃,后来她才知晓她问出口的这些话,都会叫莫兰和银铃拟作文字交给青止,青止再拿去给周雪燃看。看她一天都说了什么。
当真把她当犯人看管了。
周雪燃对许清渺提及他的话会反反复复地看,面上不着任何痕迹,看完又将信纸收好。
许清渺敢怒不敢言,明明委屈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还要笑脸相迎对付着周雪燃。
起因是许清渺问了莫兰屋室上面是东宫何处,当晚周雪燃便问了她。
晚膳时,许清渺已经察觉到周雪燃的不对劲。
待用完膳,周雪燃还是面色幽沉,华美温室内逐渐漫起危机感。
“三郎怎么了?”许清渺问道。
“渺渺还是想着离开孤。”周雪燃悠悠道。
许清渺闻言大吃一惊,她学聪明了,不退反进,上前抱住周雪燃,错愕不已,“我何时有这个意思了?”
“没有么?你为何要问暗室上方是何处?”周雪燃没有回抱许清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