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后他称帝了/恃宠而骄(143)
他们是年轻的父母,是再有矛盾, 也不会怪罪到孩子的父母。
女子比男子感性,回忆起这些往事, 更容易染上情绪, 更容易察觉对方的低落。
许清渺轻轻抱住周雪燃的腰身, 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纤细的双臂收紧,对周雪燃来说微不足道的力道。
浩荡的皇宫里,只有他们懂得此刻对方心脏处柔软的刺痛, 他们互相依偎, 无声抚慰破败的心。
殿外的树叶在飘摇,无言飘零在地, 又被风翻飞而起,频频起落, 天地偌大,无所归处。
良久,许清渺听到上方孤清微哑的声音。
“以后你不想生孩子,便不生了。”
生产孩子对女子来说是一场浩大的诘难。
世人眼中, 对人来说,繁衍生息是一种职责, 天性如此, 生来就本该这么做。更甚有无后为大的说法。
周雪燃的生母是难产去世,许清渺又因经历过小产元气大伤。
故周雪燃对生产有了抵触。
孩子对周雪燃来说, 并不是很重要。
他不介意日后的皇位会是由谁继承, 也不介意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子嗣。
不过, 若是许清渺觉得没有孩子此生会遗憾,周雪燃也是愿意和她共同抚育属于他们的孩子。
许清渺听到周雪燃的话,先是一怔,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由她掌控生孩子的权择。
而后,许清渺冷静坦然道,“倘如孩子生下来是和我一样的身世长大,我不会生它。”
许清渺出身为庶,自小到大没有感受过父爱,只有母亲一人爱她,族人对她和母亲很是鄙夷。
许清渺虽然对婚姻并不想有情意付出,但是还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得知怀孕时,她并不抗拒。
对这个孩子有过憧憬,想它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有像它父母的特质。许清渺为它缝制鞋袜,催促周雪燃为它起名,会生出做母亲的奇妙心绪。
她想,自己大抵是喜爱这个孩子的。
“不会。”周雪燃迫近,身上的气息裹挟着许清渺。
许清渺不自觉心跳踊跃,加速。
帷幔微散,屋内温熹,烛火明亮。
他们靠得很近,耳/鬓/厮/磨,能更直白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声音,气味。
“我会对它好,也会对你好。”周雪燃补充道。
他们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规划着以后,说明他们会有以后。
一切祥和安宁。
许清渺迟迟不语,将他抱得更紧,脸埋得更深。
良久,周雪燃感受到胸前的湿润,他轻轻抬起许清渺的脸,掌心一片微凉濡润。
周雪燃稍稍一怔,他低头吻许清渺面上的泪水,他的唇轻柔,如履薄冰,生怕弄碎她一般。
他明白她的痛楚和酸涩,他与她共同经历着。天地间,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彼此的这种心绪。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许清渺轻轻推开他,素指抹去面颊上的水渍,眼波柔静。
“四弟和魏言训逃了。”周雪燃道。“我现在是皇帝。”
果不其然。
许清渺早有所料,她没有很惊异。
以前皇帝对许清渺来说很遥远,龙颜不可直视,何况许清渺只是个小庶女,她连先帝的威容没见过几次,很是模糊。
如今九五之尊就在面前,他们靠得这么近,许清渺全无一点害怕和敬畏。
就连和周雪燃待在一起久了,她有时候也不觉得周雪燃是太子,也是将他当作寻常男子对待。
有时还和他无理取闹。那时候周雪燃从不责怪她,反倒哄着她。
许清渺蓦地怀念起那个时候的日子,每日都算过得无忧无虑,兄长还在,会心心念念着她,最大的麻烦无非就是嫡妹会来找她生事。比起现在的种种,都算不上事。
才短短一载时光,这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小生长大的许家被举族流放,什么都没了,兄长也没了。
不光如此,这一年,许清渺还经历了她从前从未经历过的坎坷。
见证了英勇的镇北王被猛虎撕裂的残骸,被周雪燃如软/禁东宫之内,失去了一个孩子,经历了策反,坠崖去了偏僻村庄。
兜兜转转,许清渺又回到了皇宫。
周雪燃称帝了,他还说会对她好。
当真是如梦一场。
许清渺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周雪燃了。
“贺喜陛下。”许清渺道。
当年周雪燃凯旋归来,少了她的道贺,惹他记了好久。
许清渺对政事知晓甚少,她和坊间百姓一样,认同周雪燃当皇帝是最佳良择。
先帝的孩子中,最出色的是三皇子,最受百姓赞颂的,也是三皇子。
三皇子才识武学都是上乘,上京几近无人可媲之。
许清渺和周雪燃相处了四年,他虽生性淡泊冷漠,但对政事和谋略很是精通,知晓甚多,对治国也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