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番外(95)
我对着两个精致的小玩意愣住了,沈叙笑得无奈:“看来你是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确实,我一拍脑袋,这真是忘记了。
匆匆又是一年了。
我捧起小盒子,惊喜地望着他:“你准备的?”
他从盒子里拈出一张花笺:“你这样,许纤会不开心的。她不会生你的气,只会在心里骂我。”
信笺上确实是阿纤姐的字迹。
我很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那这把团扇呢?我仔仔细细搜寻了盒子,空无一物,最后依然是在沈叙的提醒下看了一眼扇柄。
谢小欣赠。
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抱着小扇子拍了拍,她还记得我的生辰,真好。
只是今年她的生辰,我想寄送礼物,都没有地址了。只能先做好了放着,等下次相见时一并给她。
沈叙听到这个名字却皱了皱眉,问他却只说没印象了。
也是,他们之间也就见过一面,没印象也很正常。
“不过她们的东西怎么会放在一起呢?”我嘀咕着。
“同一个寄送地点,寄到同一个地址,邮差打包的时候就会放到一起。她俩现在应该都在醴都。”沈叙替我解释道。
不知道她们都在做什么呢?
我收起来了这两样东西,平日里自然是用不到的。
回到大堂,沈叙把我预备着抄好煎起来的药方拿到他自己跟前:
“今天下午就算给你放个假了,外面有点晒,估计你也不大乐意出去,想睡就去睡会也行,晚上沈万年要过来。”
说罢,又从一大堆书底下抽出一本递给我:
“我原也想着给你买点什么,可是我能买到的你自己也能买到,连亲眼挑的都不算,至多出个钱,没意思。前几个月你问过我从前写什么字帖,说也想找来临。不骗你,我写得都是最基础那些,宫里的老师盯得紧,字要紧大气端庄,写出来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是后来在这没人拘着,写着写着就随心所欲了,不配被你临摹练习,但你说喜欢,我就抄了一份自己素日读过的诗词,批了点注给你。也说不上礼物,多少是我的心意,你不嫌弃的话闲时读读。这些文墨我教得少了些,但也盼着你不要丢了。人难免有走不动想不通的时候,累了读读诗词歌赋,比经史子集是另一番滋味。”
好长一段话。语调似乎有些端了长辈的架子,但和从前不大一样。
我说不好,不过最近的沈叙似乎很放松,没有从前那种紧绷着的感觉了。
挺好的。
我接过来翻了翻,很厚一册,应该是抄了很久。
毕竟连我自己也只记得说过那种话,具体什么时候,早忘光了。
哪里不算礼物呢?分明贵重。
却在这时,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谷主来了。只有他自带这么随意的入场方式,毕竟这儿其实是他的地方,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和沈叙一起转过头去,异口同声问了一句:
“不是说晚上才来么?”
他大步踏了进来,声音洪亮:“晚上约了酒友河边纳凉去,反正也只是来给你送个东西,什么时候来不一样?”
罢了,他不拘礼我不能放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不能忽视。
我跪下给他磕了个头,这是每年生辰都要尽的礼数。也正是去年这个头把我磕进了揽月阁。
也挺好的。
他一把把我捞起来,塞了个皮卷给我,一脸神秘。
“好东西啊,你可悠着点别弄丢了。”
他上次这么宝贝的还是某坛传说几十年的陈酿,总不可能送我那种不着调的东西吧……
忐忑地打开,发现是我多虑了。
皮卷里是一套和沈叙如出一辙的白色骨刃,幽光莹莹。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再抬头,却有了些不安:
“这……我还不能……”
沈叙捏了捏我的手腕,一低头,他已到了我身边。
“是我和沈万年商量的,”他说,“我觉得你可以了,那就是可以了。”
我感激地点着头,一颗心扑通扑通,都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迎着他温和鼓励的目光开心地笑了起来。
“也去收起来吧,”他说。
我跑向自己的屋子。
沈叙和沈万年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追随着女孩远去的步伐,各怀心事。
直到屋里静了好一会,沈叙才开口。
“倒难为你真舍得,”他说,“这东西恐怕世界上只此两套吧?我原说把我的给她,这最后一套你留着做纪念。”
老人笑了起来:“也难为你真舍得把自己的给出去?这么好的东西,不腐不坏不卷刃,你又用了这许多年,也该用出点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