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番外(146)
他点了点头,喉结蹭在我的头发上,动了动。
“沈叙,”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无所谓,“我会陪着你,能陪多久是多久。”
也会倾力医术,能救多少是多少。
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不是抵触的默然,而是心照不宣的哀伤。
在我有能力护佑身边人之前,不辜负就是所能做的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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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过去了,这回真的恢复更新……
接下来两天片场给沈叙和沈卿卿放个假哈哈哈小情侣去约会吧,我们让老演员辛苦最后几场戏(*´I`*)
(不妙的暗示)
第102章 灯头存妄语
醴都城的夜向来比别处来得晚,乡野里的暮色四合时,已是人静畜歇,而此时方是醴都城内华灯初上之时。
将军陵的长明灯从来燃不尽,都是拜守在这里的添灯人所赐。
那人窝在守陵的小屋里,脚边搁着一大桶灯油。
虽是在熙熙攘攘的醴都城,这里除了逢年过节规定祭祀的时日,从来都是无人问津的。寻常日子里,谁会去在意被功名裱在墙上的故年旧事呢?
长明灯不是为了活人而点的。
他把灯油桶架到了火上,这慢慢融化的窸窣声,是他长夜中少有的陪伴,所以他揣着双手比起眼睛,沉浸其中。
今天的静谧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来人是一位老翁,长袍里的身子佝成一个大折,昏沉沉看不清眉目,只有须发的白飘在夜色里,触目惊心。
“您……”添灯人开口,久不讲话,声音被不大灵光的嗓子扯得有点哑。
“您且随意,”来人年纪虽长,话却讲得清晰,“我来拜祭故人,要不了多久。”
说罢,就擦着他的身子进去了。
他捅了桶化得不完全的灯油,心里泛起嘀咕。
这个将军陵已有数十年未曾添过新碑,祭拜先祖也就罢了,什么年代的故人啊?
罢了,与夜为生的人,从来不宜多思。
皇宫
这座宫殿建在醴都城的正中,地势也最高。宫中的许多楼阁,都能俯视醴都城。
内廷正中的一方宫室外,小十位宫女也在烘着灯油。
宫墙壁上的灯还没点,是殿内早早掌起的明光洒出来,铺得一地暖。
如果稍不尊重些,胆敢逆着光源抬一下头,隐约能看到一方匾额。
栖梧殿。
殿内上首的椅上铺着华锦,周边设着宝扇香炉,此刻空着,须得穿过好一串屏风隔出的廊,掀了琉璃珠串的帘,这才有了人影人声。
一女子端坐在榻上,手中持一册书,正凝神细看,指尖拈页,翻覆之间,只有她鬓上新金捻就的凤尾漾起点点碎光。
又一人匆匆而来,裙边带起阵阵香雾,却在榻边被沉静的气息绊得刹了脚,稳稳跪了下去。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她的头垂着,声音浮上来,有点重,“皇上往宸贵妃宫中去了。”
榻上的女子纹丝未动,步摇坠下的玛瑙珠持持悬着。
“人找到了吗?”她问着,目光却粘在书页上。
“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从将军陵带过来,得好一阵呢。”
“不急。”
此话说罢,又一女子碎步而来,依样跪下,依样低声言语。
“娘娘,宸贵妃宫里突然闹起来,说是身体不舒服,皇上刚传了医官去。”
“知道了,你去罢。”
后来者退着挪出去后,她才又一次开口,对依旧跪着的那位说:
“等人到了再去。”
“是。”那人俯了下身子,极麻利地起身,也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
沈万年被小太监引着,方走到一处宫门外,还没站定,宫墙另一边就响起人声,向这边来了。
云鬓上一尾金凤冠面,被夜晚的烛光辉映得愈发刺目,款款而来。
小太监好心地搀着他跪了下去。
“草民沈万年,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径直走过了他们,手指微抬,示意小太监再扶他起来。
大殿正座上,玄色衣袍的人发出不耐烦的叹息,对踏过门槛低身行礼的皇后发出疑问:
“你怎么来了?”
她虽拘着礼节,整个面庞都在阴影中,回话的声音却不卑不亢:
“妾听闻宸贵妃身子不适,又想起皇上恩泽,为妾请了宫外名医,细一问了,才知人已经到了醴都,于是召了来。不知宸贵妃现下如何了?若是还没个定数,不若就让这位名医一试?”
皇帝眉心紧蹙,又听得后殿依然嘈杂,手指叩了两下。
“传。”
沈万年被引入后室去了,殿内又剩下这年轻的一对帝王夫妇。
“你怎么先把他传来了?”疑问由上而下地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