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玠遥+番外(4)
“请苏姑娘安。”男子在客舱门外作揖,上来就把目光落在了苏南枝的方向。
这人竟知道她的身份?苏南枝眼神微微一顿,拨弄五股线的手停住。
仔细将面前男子上下打量了几遍,明目朗星,轮廓分明,是张讨人喜爱的皮相,两手虎口皆生薄茧,虽有仔细刮去,却还是能依稀猜出此人善使长『枪』。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那枚鸭蛋络子上头。端午配络子的习俗众多,独大陈青州一带会用五色棉线来打络子。青州,那可是崔家的地盘儿。
苏南枝眼睛眯起,抓一把石子把玩,笑吟吟问他:“你是……大陈的细作?”
“噗……”
一声清响,石子打在发白的长袍上,又滚落在地,冒油的鸭蛋黄顺着络子溢出,炸开的油花溅在本就破旧的长袍上,污渍在粗布缝隙里恣肆洇晕。
里外间,十几个随行的仆人抽刀怒目。
森森刀口,逼在男子的脖颈,只需一瞬间,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作者有话说:
下本写《重生在与夫君决裂前夜》
文案:
◎上辈子,文悅听信了母亲与表哥的蛊惑,一门心思的惦念着表哥早日高中,八抬大轿娶她做官夫人。
为此,她不惜给谢知韫做外室,哄着谢知韫金堆玉砌地往她屋里送,骗来的银子却被她一分不留的全偷偷接济了表哥。
未曾想,表哥人前君子人后狼。
直到文悅被一顶小轿抬进了院子,才知道娶妻变成了纳妾,连这个妾室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敲诈谢知韫最后一笔银子。
临了,三十两赌债将她卖到了妓院,文悅不愿受辱,高楼一跃,了结了唏嘘的半生。
再睁眼,文悅回到了与谢知韫决裂的前夜。
谢知韫眼神阴鸷,站在床前挡住了所有的光,正咬牙切齿地问她:“你是死都要跟他在一起么?”
◎谢知韫重生了。
从那场噩梦中醒来,耳边一阵聒噪,他揉揉眉心,睁开眼,正是那小没良心的举着剪子要死要活与他决裂的前夜。
想起上辈子她宁死都要逃离自己的狠心模样。
谢知韫满目愠怒,平生头一回在她面前说了句刻薄话:“要囊就囊透了,别再多喘一口气儿,脏了爷的地儿!”
他愤懑起身,走到门口又不死心,回头问她最后一回:“你是死都要跟他在一起么?”
下一刻。
那女人竟转了性似的看着他哭,还破天荒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发狠似的啃了一口。
谢知韫:“!!!???”
第2章 自荐
自高祖爷定天下,以东西向马赣河为国界,与南边的大陈互不干涉。
邦畿千里,一望而知。
然而,好好的规矩却被四十年前的一场大雨给搅乱了,那场雨一连下了四十二天,马赣河未及月余便数次改道,又截流了丹江之水,分三股汇入东海。
河道变了,国界自然要变。
适逢今上初登大宝,大陈那位老皇帝也病病歪歪不多理事。本是该两相坐下来推拉谈判的事宜,奈何崔老婆子把持朝政,那婆娘行伍出身,是个不好相与的货色,面上敷衍着和谈的事宜,却趁后梁这边赈灾救民之际,突然发兵,借马赣河改道,一举抢占后梁四府十二县并入了他们相州、东雍州的治辖。
刀兵相见,这场‘攘陈’之战便一口气儿打了几十年。
直至平嘉老儿熬死了他老子,自己坐上了皇位,这才稍有停步商议的苗头。只是,国土之争,寸土不让,即便是双方都意在停战,可这国土争让的千古罪名令双方谁也不好先开口低头。
更深一层的原因,便是两国军队在马赣河打了几十年的仗,百姓流离失所,几代人的国仇家恨堆叠起一道不可触碰的屏障,上位者想要罢手让步,老百姓们也未必肯同意。
‘攘陈’之祸在于崔太后,残害他们后梁手足同袍的也是崔家,面前此人,是敌非友。
只是……崔家的人又如何知道了她的行踪呢?
苏南枝张了张嘴,把舌尖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坐下,笑着又问:“你给他们卖命,一个月有多少饷银?可曾安家?名利二字使人劳碌,你碌碌辛苦,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买房置地能够安稳度日罢了。”
眉眼弯弯,她眼底满是善意的商量,“我给你十倍的饷银,再置配田产五十,房屋三进,也不必你卖命,只需说出是谁叫你来的,目的为何?”
大陈崔家的人是怎么查到她的行踪已经不重要了,斩断藏在身边的眼线,才是要紧之事。
男子扺掌而笑,云淡风轻地推开脖颈上的刀刃:“早就闻听云中府苏家的女公子是个好买卖主,今日亲眼瞧见,方知世人诚不欺我,苏姑娘开出的价格难不叫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