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玠遥+番外(210)
小皇帝笑着?一勺热汤,高兴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是母后的味道。”
段太后轻轻抚着儿子的头,笑着问:“母后是什么味道?”
“甜的!无人能及!”小皇帝不假思索道。
“那先生也比不过母后么?”
小皇帝想了一下,老成道:“母后乃朕血脉至亲,先生乃朕近前忠臣,二者不可比,也没有做比的道理。”
段太后抿嘴笑了笑,才把今日的目的说出来:“你既说先生与母后是不一样的重要,又怎么听信了外头的那些谗言,准了先生的丁忧呢?”
“朝堂之上的事情,母后怎么知道?”小皇帝语气变得生冷,父皇教过的,皇帝是天下的主子,便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也不能做皇帝的主,朝堂上的政事,可不是母后该管该问的。
段太后听出了儿子语气里刻意的疏远,底敛了眉眼,柔声道:“是你小皇叔说的。”她把哲皇叔卖了出来,又打起了母子亲情,“你小皇叔说,那些个文官们嫉妒先生的荣宠,他们一家子并做一伙,铁了心要把先生挤出皇儿身边。”
段太后没有简明的把事情讲出来,而是换了个含糊不清的理由,求了情,又没点破朝堂上几家子的纷争,小皇帝脸上这才有了好颜色,笑着道:“小皇叔真是多嘴,这些个烦心事儿,怎么也要往母后跟前儿说。”
段太后手放在儿子脊背,轻轻摩挲:“你小皇叔也是为了你好,他是你亲叔叔,你是他亲侄儿,你有烦心事儿,他头一个便是想着叫哀家来开解开解我儿。”
在李太妃手下几年的历练,段太后把察言观色的本事拿捏的炉火纯青,她说完了话,看小皇帝脸色又柔软了几分,才继续往下面道:“你父皇还在的时候,那些文官们就跳着脚想要现本事,偏你父皇杀伐决断,只一两句话便能降服了他们,如今我儿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些个当初跳脚的少不得要再动念头,他们欺我儿年幼,把孔圣人的书都念去了狗肚子里。”
段太后先拿先皇出来说事儿,抬了先皇的伟岸形象,再说自己儿子不如先皇,这台阶也就铺稳了:“好在你父皇给你留下来个智多星,先生是你父皇临终前指名点姓了要辅佐你的,丁忧是孝道,可有你父皇的皇命在先,那苏家天大的孝道,也不能违了你父皇的话吧。”
孝道为先,可先帝爷皇命在前,是先帝爷驳回了陈阁老的丁忧,小皇帝再想首肯,也得顾及着先帝爷的圣谕。
“这……”小皇帝有些两难了。
准了先生的丁忧,是他亲口答应的事情。先生跪在怡心居磕头求他,他若再不肯,也说不过去了,可到了早朝上,先生又提此事,他就后悔了,同着众朝臣的面点头应允,也是必备无奈,如今母后提了另一个说法,小皇帝那份儿留人的心,就更强烈了。
段太后见时机正好,语重心长的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先生便是他苏家的赘婿,可我后梁朝堂的第一重臣,为着一个商贾出身的岳家丁忧守节,说出去,我儿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呢。”
说白了,苏家纵有银财万贯,商贾出身,到底是卑贱了些。
小皇帝想了想,说了一句公道话:“可算下来,寿安郡主是朕的表姐。”寿安郡主的母亲沘阳公主是先皇的亲妹子,寿安郡主也是皇家血脉,算不得低贱。
被儿子反驳了话,段太后脸上也不见恼怒,仍是笑吟吟道:“这天底下,想来都是妻从夫志,你那表姐再金贵的身份,她做了苏家的媳妇,便是苏家的人了。她再高高在上的身份,外头那些人也不会多提一嘴,只一个苏夫人,便给定下来了。”
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段太后又添最后一把火:“实在不行,不若赐他们苏家一道圣谕,叫先生与那苏南枝和离,既省了这三年的丁忧,又全了咱们后梁朝堂的体面。”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看自己的母后,先是不解,忽又明白过来,认真道:“是个好主意。”他不在乎先生讨谁做媳妇,可能免去先生三年丁忧,又全了先生的大义礼节,他就觉得此计可行。
段太后压下心头喜悦,最后道:“母后也不过是妇人之见,如何拿主意,还是依我儿自己的意思,母后就是见不得你愁闷不悦,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你不高兴了,母后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闻听母亲此言,小皇帝潸然泪下,再也端不起正经做派,扑倒段太后怀里,呜呜的委屈起来,父皇走了,先生也要走,还好有母后陪着他,还好,他还有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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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送走了小宋夫子,陈志高又得闲在家,虽为孝期不得礼乐,但一家子聚在一起,也是少有的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