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封璟又低估了卫令仪的战斗力,诸多美食诱惑亦不成了。
内殿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封璟担心卫令仪会被闷坏了,强行掀开被褥一角,露出半颗脑袋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出来。
可这痴儿哪里善罢甘休,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封璟,“你根本从未懂过我,呜呜呜……错付、错付了!”
封璟,“……”
她不说,他又岂会懂?
再者,这痴儿一天一个样子,谁又岂能猜出她眼下究竟是闹那般?
错付一说,也太过严重了。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
封璟耐着性子,“出来,想要甚,直接与朕说,朕……”帝王忽然附耳,唇瓣近乎要贴近美人细嫩的耳垂,故意颇有心机的哈了口气,“但凡你开口索要,朕什么都能给你。”
卫令仪脖颈一缩,言不明道不明的古怪异样传遍四肢百骸。
她先是愣了一下,又忽然觉得帝王没有那般木讷。她是个静不住的人,遂爬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帝王,心生一计,“不如皇上画我吧。”
封璟倒是乐意为之。
全当是情/趣了。
帝王很快执笔弄墨,可谁知,痴儿根本不按常理来,她侧坐在榻上,拉下衣裳,露出香肩,却又觉得还不够,索性将一条匀称白皙的小/腿也露了出来,摆了一个魅惑至极的姿态。
旁的女子如此只会显得妖艳低俗,可放在卫令仪身上,却是独一份的妩媚温婉。
封璟喉结动了动,幽眸深沉如海,朱笔鼻尖无疑落下一滴墨汁,但他很快就墨汁熏染成墨发,“跟谁学来的?”
卫令仪倒也不扯谎,“小人书上的美人都是这般姿态。皇上,你倒是快画呀。”美人焦急催促,倒是成了另外一番勾/引了。
封璟捏着朱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稍稍泛白,嗓音十分明显的喑哑,“好。”
卫令仪是想诱惑帝王,让他足够主动,可看见帝王挥墨作画,她又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从而忘记了方才那一茬。
可一个动作保持久了,痴儿哪能受得了,封璟再度抬起一双幽幽深眸时,美人已倒在榻上,又昏睡了过去。
封璟,“……”
画作刚毕。
当真国色生香。
但这幅画,唯有封璟自己可以欣赏,谁若觊觎,必诛。
封璟将画搁置,用了香饼熏干,他用得是诗彩研墨,墨中自带幽香,百千年不腐,可保存住万千岁月。
待一切做好,帝王才行至脚踏,看着横陈的美人,帝王被卫令仪的肆意勾/引气笑了,男人唇角似扬非扬,“真是够坏。”
*
入夜十分,皇宫沉静如水,一弯玄月摇摇欲坠,似有老鹄扑腾翅膀飞过。
东华门的水车以最快的速度,悄然无声驶入宫门,待两名男子扛着一只被褥入马车时,无人看到被褥内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
而同一时间,帝王影卫以最快的消息告知了封璟。
此时,已是夤夜,卫令仪早已酣睡不醒。
痴儿便是这点好处,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刺激,也不妨碍她好吃好睡。
影卫抱拳恭敬道:“主子,鱼儿上钩了。阿七已被带走。”
封璟颔首,眸光微冷,“善。”
皇太后与靖王一党的用意已经太过明显,只因卫定修领兵围困这一举动,就刺激了靖王做出此举。无非是想利用卫令仪要挟卫家。
届时,便当真可以堂而皇之将帝位取而代之。
可皇太后与靖王又哪里会知道,谁是饵?谁又是鱼呢?
阿七一时半会也无性命之忧,皇太后与靖王得逞之前,自是不会将她如何。
以防露馅,阿七一路装睡,以不变而应万变。
*
“好!甚好!眼下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靖王得知自己的人已成功从皇宫掳走卫令仪,在王府大堂来回踱步。
还不忘朝着院外鄙夷一笑,“呵,本王倒是要看看,卫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翌日一早,天光才刚刚破晓,便有人即刻送来消息,故意威胁卫家府兵和金吾卫,“卫少将军且看,这是何物?”
卫定修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把长命锁。
但为了演得逼真,他一脸虎气,“哼!好猖狂的小儿,休得诓骗于本将!”
来人是靖王的亲信,见卫定修不相信,再度道:“卫少将军,阁下之妹如今已在王爷手上,你若不退兵,休怪刀剑无情!”
阿七一直装睡,靖王亲信又不敢当真伤着她哪里,只好驱赶了马车去皇宫大门外,可又担心卫定修会当场抢人,遂只是带来了卫美人身上的信物,并未将她本人掳来。
同一时间,卫家驻守在皇宫大门外的府兵快马加鞭赶回,人未至声先到,“少将军!不好了!大小姐当真被掳了!眼下已被押往皇宫正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