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正吃着桂花糕的卫令仪被封璟一下搂住了细腰,一拉一带,她就被禁锢在他怀中。多少带着些许泄愤的情绪。
多么纤柔的细/腰。
他只要稍一用力,仿佛这条柔弱的生命就会消散在他的鼓掌之中。
“呜呜……”
小女子不会说话,只像婴孩一样呜鸣。
封璟了解她,她足够孤高清冷,不会做出装疯卖傻的事。
看着卫令仪在自己怀中挣扎,满脸酡红,头顶发心在来的路上落了雪,有些微湿,模样实在娇憨,她挣扎时,身子挨近了封璟,柔软在他身上调皮的蹭来蹭去。
封璟垂眸,眸色暗了暗,一条臂膀圈住了卫令仪乱动的腰肢,另一只手捏起她精致白嫩的下巴,“还想吃么?”
卫令仪如今十分容易怒。
因着不能挣脱,急得满脸通红,眼看着又要哭出来,像极了吃不到奶的婴孩。
她似是没听懂封璟的话。
封璟难得有了耐心,放开了她的下巴,又拾了一块桂花糕,重新递到了卫令仪唇边,这下,小女子立刻就安分了,张嘴就衔了上去,十分利落。像夺食的雀儿。
封璟指尖留下了淡淡的齿印,他慢条斯理递到了自己唇边,浅尝剩下的屑渣。
“想吃糖,就乖乖听朕的话,可听见了?”
卫令仪的脸蛋一鼓一鼓的,双眼炯亮,像未染尘埃的琉璃石,似懂非懂的点头。
第三章
腊月初四,大雪。
一夜之间,整个皇宫银装素裹,天一亮,便可见满目雪白,几乎覆盖了宫廷一切。
可饶是如此,贤妃昨夜侍寝的消息,还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后宫。
除却卫令仪之外,眼下后宫的嫔妃皆是新帝登基之初,皇太后亲自挑选,因着当初太上皇刚驾崩,不宜大肆选秀,入宫的嫔妃更无宫中礼聘,仅由礼部筹办登记入皇家玉碟。新帝素来不重欲,为人清冷寡言,后宫嫔妃无一人的恩宠冒尖。
贤妃竟突然被帝王宠幸,这无疑又在后宫掀起来千层浪。
瑶华宫,此刻,贤妃已苏醒。
内殿浮香之中掺和着一丝尚未散去的石楠花气息,幔帐低垂,被褥凌乱。
贤妃慵懒的支起身子,一想到昨晚种种,不免觉得云里雾里,仿佛皇上踏足内殿那一刻起就不太真实,可她又寻思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熟悉的腰肢酸胀的滋味,让她面色一红。
一想到皇上那样清风朗月般的男子,昨晚那般缠着她,贤妃此刻依旧怦然心动。
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美眸瞬间一凛。
“来人。”贤妃支起疲软的身子,倚靠在秋香色大软枕上,慵懒的唤了一声,“皇上几时走的?”
新帝日理万机,按着规矩,妃嫔侍寝过后的次日,是要侍奉帝王更衣洗漱的。
但皇上竟然没有唤醒她。
足可见,她在皇上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她虽然原先出身不高,可父亲是先帝麾下一员猛将,算是有从龙之功。饶是卫令仪曾是真正簪缨世家出来的贵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在她之下。
想当年,亲眼目睹卫令仪骑在一匹雪色马驹之上,红衣如火,上万银甲战士在她身后,她宛若众星捧月,是遥不可及的神女。男子们爱慕她,女子们仰望崇敬她。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卓尔不凡。
如今,神女跌落神坛。
朝代更迭,那位高岭之花已是个痴傻呆儿,再不是彼时的卫家嫡女了。
玲珑走上前,福身恭敬道:“回娘娘,皇上卯时未到就移驾了,行走匆忙,让奴婢们莫要扰了娘娘歇息。”
一言至此,玲珑带着几名小宫女纷纷跪下,“恭喜娘娘得宠。”
贤妃垂首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痕迹,想起一事来,含笑的美眸又忽然冷了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当然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贤妃看了一眼玲珑,玲珑立刻会意,对小宫女们道:“娘娘还需要歇息,你们都退下吧。”
待几人垂首鱼贯而出,贤妃这才沉着脸,问道:“那人……可有消息送过来?”
玲珑如实说,“回娘娘,王爷这两日不曾送书信入宫。”
贤妃冷笑一声,“哼,听说太后给康王选了几门好亲事,只等着先帝孝期一过,就将正、侧妃几人迎入王府,他哪里还顾得上本宫?”
贤妃涂着大红色丹寇的手指卷起几缕发丝,在指尖绕了几圈,眼神含怨带恨。
*
今日有早朝。
封璟登基之后,大刀阔斧,将前朝旧制几乎改了一大半,朝中大臣稍不留意就跟不上他的节奏。
礼官唱礼,帝王起身,冠冕琉璃珠轻晃,他看上去近八尺之高,单单是站在那里,一个眼神扫向大殿,便已是威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