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仪!”封璟近乎咬牙切齿。他捉住小女子作恶的魔爪,一点点掰离的同时,避免她抓到自己,直到让卫令仪再度面对着前方,封璟趁机抓住了她的双手,免得一会又闹出天大的笑话。
卫令仪皱褶小眉头,发出疑惑之声,“嗯?”
她又转过脸来,但因着坐姿,只能侧脸对着帝王,“可是皇上硌到我了,皇上难受,我亦是难受,拔了不好么?若不传御医过来拔除也行。找一个高手给皇上点穴,之后快速拔之。”
痴儿认真的描述了细节。
“书上说了,天下之事,唯快可破。只要够快就不会疼了。”她那日拔牙,也只是瞬间疼痛难忍。
封璟的脸色已经不能简单用阴沉来形容了。
前朝旧部兵马唤他罗刹,可他这尊罗刹在痴儿眼中,倒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封璟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被痴儿的话堵到哑口无言,只苦笑了几声,“呵呵……”
他胸膛轻颤,本就结实修韧的肌理更是紧绷。
卫令仪和封璟就这么互瞪了几眼,卫令仪眼神犀利狡黠,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找茬,她还似好心提醒说,“皇上若是不拔除,日后还是难受的。一次性解除后患,才是明智之举呢。”
封璟再也忍不住,双臂/困/紧/怀中人,让她下半身也不可轻易动弹,故意附耳哈气,“你这个傻子!”语气愤然,大有泄愤之意。
卫令仪不解,且又十分不乐意。
她已经强调了数次,她不是傻子,为何旁人都说她是傻子?!
哪有她这么机灵的傻子?
她自己傻不傻,她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封璟不想再与痴儿探讨危险话题,夹/紧/了马腹,“驾!”
今日目的是带卫令仪出来兜风,以图化解两人这几日闹出的矛盾,结束冷战和僵持。
封璟不想自讨苦吃。
也没敢继续对着可恶的小女子如何。
但他到底是低估了卫令仪的战斗力,她眼下没病没灾,精力十分旺盛,哪怕已经在骑马兜风,还是念念不忘给封璟拔除“障碍之物”。
宫廷马场占地甚广,最东面种了大片林子,凛冬腊月天,枯叶凋零,林子里一片枯黄枝叶,马蹄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卫令仪很喜欢这匹马儿,可对封璟而言,此马着实矮小了些。卫令仪扭了扭小身板,埋怨道:“太挤了,我难受!”
封璟头皮发麻,低低轻喝,“休要浑说。”
卫令仪委屈了,“皇上抱我这样紧,我浑身不得劲。哎呀,皇上又硌着我了。”
封璟俊脸紧绷的同时,握着缰绳的手上,手背亦是条条青筋凸起,呼出的气尽数洒在卫令仪耳畔,帝王侧过脸,目光落在了美人喋喋不休的粉唇上,真想将这张碍事的嘴彻底堵住,“闭嘴!”
帝王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来今日不宜出门。
早知就该事先看看黄历。
帝王忽然的失控,让卫令仪僵了一下,随即就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张嘴就来,委屈到不行,嘤嘤啼泣,“大抵又是我的不是了呗,皇上还真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我一心为了皇上,却是遭了皇上的厌弃了。”
这语调儿不用细究,也知是从话本里原封不动搬来的。
她倒是很会学以致用。
封璟软玉温香在怀,又是自己肖想已久的女子,是他/欲/望的最初源头,封璟埋首深吸了一口楚楚女儿香,吐词喑哑,一字一字道:“卫、令、仪,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莫要再招惹朕。”
痴儿哪里听懂了这话中的危险?
她只觉得脖颈痒痒,缩了缩脖子的同时,哎呀了一声,“痒~”
尾音带着钩子,宛若转了几个圈儿,缱绻缥缈。
封璟眸色倏然一沉,握着缰绳的手改成了捏着美人柔/腰,下一刻,林中枯叶飞起,层层翻卷,由远及近,封璟豁然抬首,深若幽海的眸宛若猎豹之瞳,一瞬间迸发出杀意。
卫令仪完全不知状况,扭着身子埋怨,“掐死了!我快被掐死了!”她厌恶被束缚,像一只翱翔在空的自由自在的玉鸾,从前如此,眼下亦是如此。
封璟一手握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掌挪到了自己的腰间,缓缓直起身子的同时,握住了腰间软剑的剑柄。
帝王眸色锐利,望着前方的神色似是一瞬间就要迸发凛冽杀机。
倏然,利刃出鞘的刺耳声划破长空。
卫令仪眉心紧蹙,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她没能听清男人在她耳旁的喃喃低语,“小乖,闭眼。”
四下无人,帝王护卫和暗卫不在此处,封璟不可能冒险,只要得了机会,定会将敌人屠之殆尽。
那匹踏雪乌雅似十分有灵性,仿佛被震慑到了,只敢靠着一株水桶粗的桦木旁,一动也不动,马尾绷直,一双铜铃眼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