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抬手,示意阿七将崔雪鸳直接叫进来。
阿七会意, 看了一眼帝王与贵妃之间的眼神牵扯, 这便讪讪走出营帐。
她总觉得, 世间已无人可以横插在帝王与贵妃之间了。
阿七是封璟一手栽培起来的暗卫, 自幼是个乞儿,被封璟从街边捡回去之后才识了几个字,以她浅薄的文墨,只能想到“怨偶天成”四个字。
封璟在床沿落座,他爱慕曾经的红衣少女,也心悦失智后的小乖,而今也同样爱着眼前人。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仿佛是不一样的她。
封璟唇角微扬,“朕只和梵梵最亲。”
卫令仪一挑眼,望向帐篷顶端。
这态度,便是不信的意思。
封璟磨了磨槽牙,自古帝王家皆薄情,男儿亦薄情,他没法直接赤忱的表露自己的真心,唯有漫漫时光可以说明一切。
“呵,梵梵日后自会相信朕。”
卫令仪刚要说什么,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封璟一低头,俯下身去直接吻住了卫令仪,这吻法拙劣又蛮横,让卫令仪吃了一惊,但惊叫声恰好被帝王吞入腹中,于是,发出来的声音就显得十分暧昧了。
阿七刚撩开幔帐,她领了崔雪鸳进来,万没想到一转身就瞧见这么一幕。
她刚才怎么思忖来着?
帝王与贵妃之间当真如胶似漆啊。黏黏腻腻、难舍难分呢!
崔雪鸳今晨盛装打扮,足足捯饬了近大半个时辰,她原以为昨晚被“宠幸”过后,皇上会对她有所不同,可为何她会瞧见这样一幕……?!
皇上在、在亲吻卫贵妃?
可昨晚,皇上为何让她背对着他?
崔雪鸳昨晚虽犯了迷糊,可有些记忆却是十分清晰,绝对不会记错。
“皇、皇上!”崔雪鸳很不甘心的唤了一声。
她才是皇上的表妹啊。
卫贵妃不过就是武将之女,卫家手握重兵,哪里适合当外戚?!
皇上是个聪明人,理应不会扶持卫令仪才对。
自古以来,外戚掌权,必然不利于朝纲稳固。
她唤了一声皇上,这语气颇有怨意。
封璟浅尝辄止一番,自是很不满足。他像食髓知味的野兽,一日不与贵妃燕好,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卫令仪于他而言,是旱漠中的清泉,解渴又救命。
封璟抬首,对上了卫令仪纯泠泠的眸子,帝王与贵妃的唇皆呈现出诡谲的嫣红。
足可见,方才帝王力道过火了。
卫令仪也不甘示弱。
即便她处于下风,也想争上一争。
这难以磨灭的好胜心,让封璟很是受用。
只可惜,封璟现下红瞳尚未彻底恢复,不可纵/欲。
两人对视,视线仿佛在空气中交织/纠/缠。
阿七轻咳了一声,“咳……皇上,崔小姐来了。”
帝王与贵妃还真是如若无人之境呐。
崔雪鸳尴尬至极,同时也气愤至极,她难以想象,昨晚还在她身后奋力索取的男子,此刻又能热/吻/别的女子。
醋意,来得好没道理。
崔雪鸳,“皇上,你、你岂能如此?!”
封璟稍稍侧过脸,眉目间一片冷沉,方才还如沐春风,却在一瞬,又淬了一层冰渣子,“朕为何不能如此?朕疼宠自己的爱妃,崔小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卫令仪,“……”皇上这是故意的吧。拿自己气走崔雪鸳?
可崔雪鸳是崔家的一颗棋子,皇上难道是打算弃了崔家?彻底与太后决裂?
卫令仪自是不知昨晚的变故,更不知康王的卑劣手段。
崔雪鸳如坠冰窟,呆在当场,好几息过后,双手捂着唇,泪涌而出,“皇上,雪鸳哪里不够好?你既已要了雪鸳,为何又这般作践雪鸳?”
丢下这一句,崔雪鸳转身离开了帐篷。
这也是以退为进。
崔雪鸳不敢继续留下来。
她害怕封璟那股冷漠无温的眼神。
可她又故意说出方才那句话,是为了给卫令仪听见,也是为了提醒封璟,让他负责。
崔雪鸳内心很清楚,她不奢望帝王的真心,她所求只是荣华富贵,以及后宫的地位,还有龙嗣。
崔雪鸳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帐篷,反反复复思量昨晚的事,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竟让帝王今日就对她改观了。
是昨晚不满意么?
崔雪鸳一时间心神难安。
*
这厢,阿七觉得自己又是多余的了,悄咪咪的退出了帐篷。
卫令仪狐疑的打量着封璟。
这让封璟有种做了错事被审视之感。
他是帝王,即便当真偷香窃玉了,也无人可以斥责他,偏生此刻,他还真得想解释一番,遂将康王昨晚行径一一言明。
卫令仪闻言,粉唇微张,“所以,崔小姐以为昨晚进她帐篷的男子是皇上?她意/淫/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