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仪自知已是笼中雀,她倒也识相,呜鸣着问道:“皇上几时能好?”
封璟神色微赧。
几时?
若是三天三夜,他也能乐在其中。
帝王没有给出答复,用了实际行动告知这痴儿。
卫令仪再也不能正视帝王,终究是她过于轻敌了,百忙之中,她还暗暗搓搓拿帝王与话本中的角儿做了对比。
此前觉得一/夜/七/次必是天之骄子,今日却发现,话本中的角儿着实太过逊色。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拔了那嚣张的玩意儿!
卫令仪愤愤的想着。
*
夤夜。
封璟被怀中人的低泣恼醒了。
睁开一看,却见这痴儿是在梦魇,亦不知梦见了甚么,竟是这般委屈巴巴。
封璟原本打算放过她,可谁知,两人只要一挨近,他便像是觉醒了某种可怖的本能,压根就不能自抑。
他倒也不能当真禽兽,只好下榻去一趟净房。
事过一半时,封璟仰面轻叹,被自己的处境气笑了。
他是帝王,坐拥后宫,竟是被逼到夜间自行/纾/解的境地。
没有得手之前如此,得手之后亦是如此。
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叫他这般卑微。
待重新回到榻上,见卫令仪又夹着一只御枕,小鼻头泛红,长睫上沾了泪渍,模样煞是可怜。卫令仪侧脸长出了婴儿肥,如此一看,封璟还真觉得自己禽/兽了。
无奈上榻,帝王依旧抱紧了好不容易得手的雀儿。
长夜悠悠,帝王难眠。
今日之事已是木已成舟,等到他日,卫令仪恢复记忆,她会如何看待他?
封璟心思繁琐。
*
翌日,大年初三,宫廷举办敬天仪式,封璟离开太平殿时,卫令仪还在酣睡,趁着痴儿无知无觉,封璟以最快的速度给她上好药。
见伤口处依旧红肿,封璟眉目微沉。
是他太过了?
可事实上,他自己还没彻底餍足,一直都在自控。
小张子在殿外催促,“皇上,时辰快到了,礼部几位大臣都在静候呢。”
封璟神色一晃,竟是差点忘了大事。
若非亲自体验,他亦不会明白何为“从此帝王不早朝”。
临行之前,封璟吩咐阿七寸步不离的守着卫令仪,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待这痴儿醒来,必定会吵闹不休。
阿七应下,帝王一离开,她就多看了几眼床榻上的人,只见卫美人还真是如同雨打过的栀子,处处透着凄楚凌乱之美,倒是叫人更为怜惜了。一想到内殿一天一夜的动静,阿七难以想象曾经那个谋略过人的女军师,竟能哭成那般凄惨。
敬天仪式的时辰过长,卫令仪苏醒时,听见隐约的号角声,倒是没有瞧见她梦中的罗刹。无数记忆纷沓而来,卫令仪委屈巴巴的看向阿七,当场泪落两行,哑着嗓子,以过来人的身份,道:“阿七呀,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阿七默了默,“……”
她可不敢说皇上是坏东西。
后宫女子哪个不想得到皇上宠/幸,怎的到了卫美人这里,却成了受刑似的。
卫令仪支起身子,试图下榻,可下一刻双腿一软,跌趴在了脚踏上,这种窘境让她又恼又羞。
原来,书上说被折磨到下不了榻都是真的!
阿七忙上前搀扶,“娘娘,仔细着身子。”
卫令仪哭嚷,“皇上心狠至厮,当真叫我下不了榻了。呜呜呜,阿七呀,你可知何为禽兽?”
阿七不敢答,不敢问,亦是不敢多想。
殿外传来动静,是守门小太监再向帝王行礼,卫令仪听见声响,立刻重新爬上榻,如孩童般爬向床脚,缩在角落,一双桃花眼十分防备的看着月门的方向。直到帝王款步走来,卫令仪抱紧了弱小又无辜的自己,下巴抵在双膝上,墨发散开,可怜又倔傲。
封璟尚未换衣,头戴帝王冠冕,身上是绣金龙纹的龙袍,见美人畏畏缩缩,将自己视若猛兽,封璟无意识的抬手挠了挠高挺鼻梁,行至脚踏朝着美人伸出了大掌,“过来。”
卫令仪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帝王。
封璟今日极有耐心,俯身过去时,冠冕流珠轻晃,泄出的浮光打在帝王清隽俊美的脸上,让他的眼神极具欺骗性。
有那么一瞬,卫令仪十分没出息的看痴了。
可一想到昨日酷刑,她又暗暗收敛心神,万不能被皇上这张脸给迷惑了心智。
封璟却很是坚持。
不久之前在敬天仪式上,他满脑子都是卫令仪,很想知道她此刻想法与感受,又是否对自己也有了别样的牵挂。
封璟又欺身稍许,长臂伸得更远,“到朕身边来,你以为你又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