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让左右速传太医，随后问道：“父皇, 这些反贼该如何处置？”

成明帝抬起头，眼中尽是帝王之怒, 厉声道：“所有参与今日谋反的一干人等, 全部斩首！老二，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怂恿太子谋反的, 把罪魁祸首给朕揪出来！至于朱常盈, 褫夺太子封号, 贬为庶民, 关进天牢，等候处置！”

赵王领命，让手下将参与谋反的御林军都带到丹方外就地处决，他听着屋外刀剑刺穿人身体的声音和人死之前的号叫，面上虽不显, 心中却十分得意, 这一天他等了太多年了, 他终于把太子拉下了马。

不多时, 太医也来了，他随太医一同去看朱常熙, 回过身时发现成明帝居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不同于他方才看朱常熙时的舐犊情深也不同于他看太子时的失望痛心, 而是一种看着臣子的防备和疏离。

赵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 默默站在一旁, 看着太医为朱常熙诊治，成明帝急道：“安王可有大碍？”

太医拱手道：“回陛下, 安王殿下虽未伤及要害，可失血过多，伤势险重，眼下只能止血，别的…臣也不敢担保。”

“废物！若是救不回安王，你们这群废物都去给安王陪葬！”

赵王看着太医跪了一地，在一旁替他们道：“父皇莫要动怒，太医们定然会竭尽全力救治五弟，五弟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成明帝抬头，语气蓦地有些冷淡道：“老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要谋反？”

赵王连忙跪拜道：“父皇明鉴，儿臣是今日听说有一队宛平的兵马进了京城，儿臣觉得有异，就派人去查。这才发现他们是钱敏达的人，便派人抓了他们，一番审问他们才招认说太子预备今夜谋反。儿臣片刻都不敢耽搁，就带人进攻宫救驾，可不曾想还是迟了一步，这才让五弟…，都是儿臣无用，请父皇降罪！”

成明帝自然知道这一番话有多少水分，可刚经历了一场宫变，加之赵王也确实救驾有功，他如今实在没心思再跟这个儿子斗法，便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赵王回王府时，高文远和陆成仁等人依旧在王府里焦灼的等候，他们看见赵王春风满面的回来，便知大事成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高文远拱手道：“恭喜王爷！”

赵王抬手道：“高师傅现在恭喜还太早，父皇虽废了太子，可到底还没立本王，咱们还是要谨慎些。”

“王爷说的是。”

赵王喝了一杯茶，摇头道：“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没能把小五一起除了，只怕以后跟小五他们有的斗了！”

高文远得意道：“王爷不必忧心，如今太子被废，您声名在外，自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至于五皇子，他年纪尚小，在朝中又没什么根基，就凭姜家和赵博元，如何跟王爷抗衡？”

赵王思量片刻道：“这些日子让礼部的和都察院的那些人上本就行，你们别上本，不然父皇该觉得我为这太子位急不可耐了，你们也不要上书让陛下杀太子，这种脏事让姜贵妃和她那个指挥使弟弟干就行了，他们现在应该比咱们更想让他死！”

高文远奉承道：“王爷思虑周全，臣等佩服。”

陆成仁也在一旁帮腔道：“王爷英明神武，就猜到钱党倒了太子会有所动作，买通了东宫的太监，这才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们要谋反，提前绸缪，太子蠢钝，如何跟王爷比！”

赵王放下茶碗，对二人道：“本王已经下令，把东宫的人都围了起来，外面的你们也都抓到了，父皇既然让本王审理，刑部那边就不要交给赵博元了，就叫那个新来的刑部尚书跟本王共审此案吧！”

高文远脸色一变，劝阻道：“王爷，那柳宜年是姜川的学生，让他审不合适吧！”

赵王忽然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对高文远道：“高师傅，你何必对姜阁老有这么深的成见呢？姜阁老如今是首辅，本王是一定要拉拢的，那柳宜年状元之才，短短数年就升至三品，这是大才啊，若能将他二人收至麾下，对我们是大有裨益啊！”

话说到这，高文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违心的点头称是。

怡王府，

朱翊珩正握着沈云舒的手教她写柳体楷书，青云进来禀告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安王重伤，太子被废，赵王救驾有功，参与今夜逼宫谋反的一干人等悉数被杀。”

两人相识一眼，放下了笔，他们今夜便一直等着这个消息，当真等到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愉悦。

朱翊珩问道：“东宫那边呢？”

“赵王派人围了东宫，预备细细审问里面的人，明桐在他们围住东宫之时就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