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晨(113)
成国公到底与突裹部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也的确更善于追踪他们,虽然同样没能打掉他们的核心,但好歹是抓住人打了一仗,不是一无所获。
而一无所获的燕国公就明显要倒霉了。
夏洪怀疑,燕国公韩俭与胡哧突裹部有勾结。
“不然他为何不追击?甚至抓不住一个胡哧人?”
大家也很奇怪燕国公为什么一直不想打,且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总是抓不住一个胡哧人呢?
韩俭回报自辩是近两年都在整顿定福军,故而不敢轻易出兵,但夏洪却不信他整顿军队两年都整顿不好,且抓住他不追击也没追上这事大肆攻击他,于是西京的将领们都听信了夏洪的,要求处决韩俭以镇军心。
戴扁到是想为韩俭求情,但他已经回到了南边,上的折子也没人理会。而镇北大都督成国公朱育苒却不为韩俭求情,这反而让萧桓、常良平有些相信夏洪的怀疑了。
“连镇北大都督都不为燕国公求情,难道韩俭真的勾结了胡哧人?”
侥幸独活下来的孟思益,如今自然不能再住在原来的莱国公府,他如今只是一个白衣,得亏周殊买了一所小院子,他才能在西京还有个落脚之地。
而周殊,也因为后宫尽掌于夏灵之手,可以时不时出宫来与孟思益相会。
虽然孟思益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官职了,但他居然可以从全然覆灭的孟氏中活下来,也是个奇迹,故而一些旧相识仍未抛弃他,也时不时会和他聊聊朝堂事,所以孟思益对最近的大事也听闻了不少,并且很是好奇。
周殊笑了下,对着脸虽俊俏但脑子不灵光的孟思益解释道:“成国公自然有求情,只是那折子没让外人看见就是了。”
成国公的信使一出镇北府,就被夏洪的人拦住了,这折子密送到了西京,只有夏洪和夏灵看过,见果然是为韩俭求情的折子,两人便果断的烧了。
周殊的手指划过孟思益的脸,笑着威胁他,“这些事不是你我能参与的,想继续活着,就什么都不要说给别人听,知道了吗?”
孟思益连忙点头。
第63章 碍事
韩俭最终还是被安上了“通敌之嫌”的罪名,入了牢车,押回西京。可就在距离西京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韩俭死了,一把大火将关押他的房屋连同他本人及一个贴身守卫,全部烧成了灰。
听到这个消息时,常良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夏洪。
这实在是太耳熟了。
他仿佛又听到夏洪在他耳边说,“他必须死!”这是这次死的人变成了韩俭。
接下来的走向也更加让常良平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韩俭在入京路上被杀,押解的官员当即就让人去追查,果然在不远处抓到一个胡哧人,胡哧人承认是自己杀了韩俭,但却说不出为什么要他的理由,而当夜,这个胡哧人也自杀了。
这下,韩俭的“通敌之嫌”彻底变成“通敌之实”了。
当年韩俭被派去定福军,家人并未一起过去,而当韩俭立功被封为燕国公却不能轻易回西京后,也只有妻子和小儿子去了边境陪他,其他的家人老小都还留在西京。
如今韩俭被杀,胡哧人又自杀,坐实了韩俭的通敌罪,他的家人自然也没有被放过,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男的还是女的,通通没有一个活下来。
常良平的大儿媳,成国公朱育苒之独女,此时正看着午睡的儿子发呆。这是她的头一个孩子,不久前刚过了两岁的生日。
虽然她的人还坐在这里,但心思已经飞往了西北。
自燕国公韩俭出事后,她就再也没有接到过父亲的来信了。她不免有些担心。燕国公是因为胡哧人被定了罪,自己的父亲也是一直在跟胡哧人打交道。她自然知道父亲不会通敌,可是这次燕国公的通敌罪还没有查清,就因为一个来灭口的胡哧人,瞬间就把他的罪名坐实了,不给燕国公任何辩解的机会,她难免会有担忧,若有朝一日,西京的大人们看父亲不顺眼,也用这样的手段,让父亲辩无可辩,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晚间丈夫常唯思回来了,对她说道:“圣上下旨诏信国公家的儿子们入京。”
“戴伯伯家?”她惊道:“伯伯家的两位哥哥都已经成婚生子许久了,也在抚南都督府担着职,这会让他们来西京做什么?”
常唯思看着她,“做人质。”
她捂着嘴,“怎么会?为什么?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戴伯伯不是刚刚平定了叛乱吗?”
常唯思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信国公平定了叛乱,如今在岭南的威望更盛,太尉不放心。”
她咬着嘴唇,“除了我父亲,他如今连戴叔叔也不放心了。只有我和翼儿在西京还不够吗,还要再让旁人家也送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