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小师叔走火入魔了(147)
他这么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顺手把手里的玉简挂到了殷梓的剑身上:“收着吧,这里面是完整的惊雷起。”
殷梓一怔,没立刻伸手去拿。
“惊雷起不是那么好学的,学了点皮毛的话很容易走歪路。”班舒手掌一转,直直地拍到殷梓的脑门儿上。殷梓悚然,发现自己居然没能躲开,只能由着班舒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去缠身狱之前多少翻一翻吧,多一点把握都是好的,年轻人,别把命丢在缠身狱。”
作者有话说:
班舒:和剑修结婚了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要代表这个家来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关心关心小辈呀…………其实吧,装个逼就跑真的很刺激。
煌姬:这位大兄弟以前从背后捅了我一刀,过几年来求和,现在眼看着又要撺掇别人来再捅我一刀……
殷梓:我现在有一丢丢的怀疑,那些传说中南蜀岳氏诓骗听雨阁干的坑爹事,真的是南蜀岳氏骗的么?
第70章
商晏在客座上坐了下来,颜思思把纸笔砚放到他跟前,他就伸了手,不急不慢地取了水,开始研墨。
清澈的水滴随着新墨的移动而逐渐变得漆黑粘稠,文悦就这么看着商晏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那块新墨,一圈一圈地研磨着,甚至没注意到颜思思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
商晏终于放下了墨,左手握住了笔杆,却又迟疑了一下,转而将笔换到了右手,这才慢慢地沾了墨开始写字:“师姐,许久不见。”
他太久没有用过右手,以至于第一划落到纸上的时候笔锋稍有些散。他习惯性地停了笔,想要扔掉这张纸重新写,却又住了手,继续就着散开的那一划写了下去。
文悦揭开了蒙面的布,一道极长的伤疤从右侧耳际一路贯穿鼻梁横到左眼下方,疤中间泛着猩红色的肉,很是可怖。她看着商晏手中的笔,许久才发出声音来:“阿晏哑了?”
“不曾。”商晏不疾不徐地写着,“只是出声说话,会震碎剩余的灵脉。”
文悦静默了片刻,看到商晏继续写了下去:“师姐脸上的伤是当初凌师兄误伤的么?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治一下,用药的话应该一会儿就会好。这样大的伤口留着,雨天会疼么?”
“是我应得的。”文悦声音有些哑,“我是她的女儿。”
商晏哑然:“我没有希望过如此。”
“我知道师弟没有,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但这是我应得的。”文悦看着商晏的脸,比起她记忆中的那张少年人的面孔要温和清瘦得多,“阿晏不想看见的话,我蒙起来就是。”
商晏笔尖微微一顿:“不,师姐随意就好。是掌门师兄跟师姐说,我死了的么?”
文悦点了点头。
商晏于是笑:“那也未尝不好,这些事情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倒是师姐许久没见,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人们都传言师姐是自立门户了,不知道——”
“阿晏。”文悦看着商晏一点一点地向下写,脸上的神色变了几次,“你不打算……说点什么么?”
商晏停了笔,抬起头,神色略有些茫然地看着文悦,手里的字都有些错位:“——我说的这些,师姐不想听么?我该说些什么么?”
文悦看着商晏的神色,突然恍惚了一阵,半晌才继续说道:“我想听,阿晏还活着,你说什么我都是想听的。可……阿晏总让我觉得,仿佛我们就真的只是久别重逢的同门,合该在此这样叙旧。”
“师姐与我,不是如此么?”
文悦直直地看着商晏的眼睛:“阿晏,你该恨我的。”
商晏静默了片刻,偏开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笔。他不慌不忙地卷了卷左手的袖子,然后重新用左手握住了笔,这一回,他写字的速度快了很多:“师姐要是想看的话,那便看吧。”
商晏是不傻的。
即便他很多时候看起来很傻,甚至大多数时候因为他万事不上心的态度而显得有些迟钝,但是他其实是不傻的。
文悦认识商晏比玄山大多数人都更早,她相当清楚这一点。等到商晏的脸色冷淡下来的时候,先前压在后龙山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反而轻了一些。
——这是真正的商晏。
“右手,是最近才治好的么?”文悦看着他写字的左手这么问道,“既然剑骨治好了,那剑……”
“只是勉强靠凌师兄治好了手,并不是剑骨接上了。”商晏垂着眼,“剑骨碎了,是治不好的,师姐是知道的。”
文悦顿了一下,声音略轻了一些:“是啊,我知道。”
两人安静地最对面坐着,一时间屋内宛如无人般死寂。
“师姐为什么来找我呢。”商晏重新给笔蘸上墨,“我早些年其实听说过一些流言,师姐离开玄山之后,并没有如掌门师兄宣称的那样自立门户,而是在到处狙杀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