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小师叔走火入魔了(14)
凌韶因为这个回答而收到了惊吓:“……无双小公子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不等等,可是无双小公子——”
他的声音在殷梓的目光中戛然而止,讪讪地闭上了嘴:“抱歉,是凌某逾越了……那为什么你们两人要互换身份呢?咦,莫非刚才那个碧玉梨花膏……”
殷梓生平第一次发现有人废话比自己还多,经不住压了压额角的青筋:“之前你们派人去玄山索要新娘一个人的名帖还不够,甚至以安全为由索要同行者的生辰名帖,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觉得不会有人怀疑?”
“哦。”凌韶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设置勾起心魔的法阵么?所以那个碧玉梨花膏会诱发你,不对,是诱发无双小公子的的心魔?我对人世间的事情不那么熟悉,当时没多想……”
“……巧了,我师父师叔们也这么说。”殷梓半信半疑地回头看着凌韶,“凌国师这话说得,就好像你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凌韶立刻退开两步:“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知道什么?”殷梓终于看到了这一片黑暗的边缘,那是一面光滑的墙壁,以珠子的光芒能照到的范围,无法看到这面墙的边缘在哪里,“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凌韶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一点,但是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是么。”殷梓不慌不忙地伸手触摸着那面墙壁,墙壁表面非常冰冷,甚至让殷梓在刚刚触碰到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指,不过很快,透过那层冰冷的触觉,她感知到了那些对于一个王都而言缺失的东西——龙气,怨气,魔气,还有混杂着的各种气息,如同被塞进一个乱炖锅炉里然后冰封住了一样,安静地沉默在那层墙面之下。
“你什么时候当上秦国的国师的?”殷梓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不慌不忙地回头继续问,“这两年的事?”
“啊,对,就去年年底。”凌韶赶紧凑过来小声回答道,“当时老国师病得快死了,我正好和老国师有过几面之缘,就冒充老国师的徒弟,当了新的国师。”
殷梓挑了挑眉毛,脚步没停下,顺着墙壁向着旁边走:“你这想法,还挺清新脱俗的。”
“我也觉得。”凌韶丝毫不以为耻地看向殷梓,一股脑开始卖秦王,“秦王说他有个法术,要找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把修为渡给他续命……我想着啊,反正以王妃,以无双小公子那种天分和修为,渡一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就同意了。”
后半句这话说得鬼都不会信。殷梓扫了他一眼,差点没被逗得笑出声来。她克制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那凌国师真是心地善良。”
“不敢不敢。”凌韶一点没觉得自己被讽刺了,“那殷,啊不,易姑娘,我们现在……”
“我师父是玄山掌门清河真人殷正河。我姓殷,喊我殷梓就行。”殷梓发觉手里触摸到了自己刚才留下的灵气痕迹。这清楚地表明她已经绕完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她松开了扶着墙壁的手,“魔道三大门派,缠身狱,望花涧,听雨阁,听你刚才的意思似乎不像是缠身狱的,那你是听雨阁的?”
“不不,不敢高攀。”凌韶吓了一跳,“散修散修,混日子的。”
这倒是突然有了自知之明。殷梓叹了口气:“你听到水声了么?”
凌韶立刻侧耳听了一会儿:“好像有,奇怪,大漠里哪里来的河……难道是坎儿井?”
“我们在地下。”殷梓摸了摸下巴,干脆地下了结论,“毕竟再怎么考虑,传送到其他地方总是比真的做出一个秘境要容易的……要是有个阵修在早就好了,找到传送阵法就能方向回到原处。我是个剑修,要想出去的话动静估计会有点大,你退开一点。”
凌韶震惊了一下:“这是缚灵阵的一部分,灵气的攻击只会损伤你自身,别乱……”
他话还没说完,殷梓手心里珠子的光芒突然熄灭了。
剑光,如同黎明一般将黑暗撕裂开来,几乎让人无法睁开双眼。
墙壁在与剑光相撞的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轰响。这一击没有灵气,也不是靠修为,而是纯粹地依靠着身体和剑本身的力量,从这密闭的墙壁上生生斩开了一道口子。
凌韶僵硬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梓尚未收回的剑势。
“剑修靠的是剑,不是灵气。”殷梓嘴里这么说着,然而手里对这把剑的动作绝对算不上爱惜,她懒洋洋地把剑插回了剑鞘里,“你也是金丹吧,为什么会有那种天真的想法。”
“……我不是剑修。”凌韶吞了口唾沫,“我就是运气好才结成了金丹,我其实不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