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警察纪事(83)
但关系公之于众并为人津津乐道,隐私生平成了廉价展览品,对相泽而言,稍逊一筹的瞩目学生时代柳也给过他一次,难以不认为柳是故技重施。
正义难伸张,在群众民主力量崛起的这个时代,有意利用大众舆论热度,用他曾唾弃的方法争取控告黑帮和黑警的胜诉。
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他想要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时,你必仰起脸来毫无斑点;你也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圣经 约伯记》十一章十五到十七节
☆、四零章
树影石碑交错,排排陵墓展开,相泽放慢脚步,柳就站在其中一个墓碑前。
案件已立案,即将开庭,他们依旧没有葬礼,柳不开心,也不伤感,他只是在墓园感受氛围,顺便幻想如果他们被安葬会如何。
死人灵魂没有凭依,不在乎一块埋骨之地,一切身后之事都是为活人方便让活人好受。
“她是?”相泽问起墓碑上的人。
“网友。”
“逝者安息。”
“安息不了。如果像我一样,感官停留在死时的痛觉巅峰久久不散,可以想象横死的人们是什么感觉。”
“……所以人死如灯灭是最理想的。”
以前柳总把死亡说的轻描淡写,相泽竟信以为真,甚至还在受旧伤和干眼症折磨时羡慕过他的体质。
“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么安慰一句,相泽递出根津校长的信。
柳拆开盖着郑重其事的漆印的信封,根津在信中提到柳的复职,以往的病史和可能的精神压力,身兼两职精力分配不均等等,认可柳的贡献,并感谢柳为雄英教学的奉献。
“借你吉言。”
柳把信递给相泽,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解雇。
“给我留了一节告别课,挺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柳做到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切必须好起来。
当晚夜里降下场迟来已久涩重沉滞的秋雨,雨声绵密温柔,温度一降再降。
相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是一匹孤狼行在漆黑广阔的荒原上,栉风沐雨,饥寒交迫。
接着出现了一头有着漂亮灰色毛皮的猞猁,灰蓝兽瞳放出凶猛的异光,它们都想吃了对方。
他输了,被猞猁的利齿剥皮拆骨吞得一点不剩,奇怪的是他没有离开这个荒诞的梦境,他的碎片在猞猁的肚子里融化,渐渐的他看到了那片冰冷宽广的荒原,不过是以猞猁的视角,但看的更清更远,他也不再饥饿,反而感到吃饱了的餍足和温暖,活在了猞猁的体内。
一个说不上噩梦也算不得美梦的梦。
相泽醒时身边没有人,时针指向一,说来奇怪,他能感到这栋房子里柳的切实存在,没有偷跑出去,而是躲在角落。
柳在厨房,蹲在流理台与碗柜的夹缝中,面对黑黢黢的空地低声絮语,昏暗中依稀可见他脚边的白色颗粒,是药片。相泽过去抓着柳的手臂拉起他,柳安静顺从的站起来,挣开相泽,向松下的房间走。
相泽再次抓住他:“你忘了那房里的枕被床单全洗了么。”
“别管我,让我自己待着。”
他向来说话语速慢,但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累,相泽根本不放心他把自己关在一间只有床板的屋子里。
“听话。”
相泽难得强硬的把柳拖回房间,柳抵抗不强烈,只说:“你别后悔就行。”
“所有都是我选的,我应得的,我不后悔任何事。”相泽把只着单衣手脚冰凉的柳带到床边,想让他躺下盖上被子,“你也一样的吧。”
“我……”
柳挣扎着沿床沿滑坐到地板上,似乎在想尽办法逃离相泽的控制,又像害怕自己抑制不住攻击性伤到相泽的要离他远点,他的大脑简直放弃了逻辑思考,单凭直觉的说些不知给谁听的话。
“我曾剖开我的胸腔,砍下我的头颅寻找我和正常人,死前和死后的不同,我整个人生都是实验性的,我是实验的产物。”
窗外风雨大作,相泽静了静,试图把他扶到床上。
柳动也不动,凝视雨滴扑打窗子:“多奇妙,雨水冲刷大地,空气充满能量,世界冷漠又慈悲,我处于这不属于我的世界两极的中央,心如磐石,麻木不仁,我杀了所有人,人都因我而死。”
原来他不是全然不在乎。
“不要走偏激,别想了。”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
柳突然转头对上相泽的眼睛,相泽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混沌的迷雾。
“这件事开始和结束是否都只是海上虚幻的泡沫?是否只是变幻无常的潮流中的无意义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