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观弯腰将沈聆妤从轮椅里抱起来的时候,沈聆妤整个人都惊了,急忙说:“不用!不用!别扯到伤口……”
沈聆妤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谢观放在了床榻上。
谢观皱眉回头望了一眼后肩,才在床榻上躺下。谢观服用的汤药中有助眠的成分,他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沈聆妤安静地侧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睛望着他守着他,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手去试他的额温。
——惊夜说,要小心烧起来。若烧起来证明体内的毒没有除尽。
在沈聆妤再一次伸手去试谢观的额温时,谢观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沈聆妤一惊,急急问:“我吵醒你了吗?”
谢观没回答,而是说:“靠过来些。”
沈聆妤心里顿时一惊。若是以前,谢观才不会问她,总是随手一捞,就把她往他自己怀里塞去。此时这样要求,是他身上难受一点力气没有了吗?
沈聆妤压着心中惶惶,靠近谢观。她像以前两个人拥眠时的姿势,拉过谢观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凑近他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允霁,你要快些好起来。”沈聆妤在谢观的怀里呢喃。
好半晌,谢观轻“嗯”了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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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发现在暗处跟踪自己的人不见了。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不安。
外面响起叩门声,谢云一怔,紧接着又是一喜,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房门拉开,立在门外的人却不是想见的人,谢云眼底藏着的那一丝喜色黯下去。
“真的是八郎。”惊袂行礼,“参见殿下!”
谢云对于凌鹰卫找上门来并不意外,他让惊袂跟着他进屋。他走到书案前,拉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惊袂。
“帮我交给七哥。”谢云道。
“是。立刻快马加鞭送去给陛下!”惊袂面上挂着喜色,“陛下知道殿下还活着,定然十分高兴!”
想起谢观,谢云脸上也浮现温和笑意。对于大难不死后的重逢,谢云既感慨又期待。
惊袂临走前又说:“殿下,如今陛下有私事要办,并未与大军同行。殿下身体抱恙不宜长途跋涉,不若回京城等候?”
谢云颔首,微笑着说:“信中有写。”
惊袂便不再多嘴,禀告给谢云留了些凌鹰卫的人手,然后退下。
谢云立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晚霞,回忆起许多以前家中的旧事。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过去仿若就在眼前,却又再回不可拥有。
得知谢观活着,谢云确实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相见,去见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可惜他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出了京城没多久就病倒了。
从过去的回忆里回过神,谢云斟酌起眼下,又开始因为暗处盯着他的人消失了而不安。
暗中保护谢云的人之所以离开,自然是因为丹娘的交代。
自从将谢云仍活着的消息透露给凌鹰卫,丹娘就觉得没有必要再派人暗中保护谢云了。她安排的人绝对不会有凌鹰卫的本事大。
而且,她也确实不想再和谢云有瓜葛了。
此刻,丹娘所在的地方叫清元庄,一个地方很大人口却不多的地方。不过这里靠近往来枢纽,虽然眼下不够繁华,可丹娘很看好这这里,所以将客栈开在这里。
客栈不过是第一步,供给经过往来的商队用。过一段时日,她还会再开酒楼、茶肆、棋社,甚至是丝绸坊、赌坊等。
丹娘脸色有些难看得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算盘和账本。她本来在算账,现在也应该厘清这些账目,可是精神不济,实在没有力气。
小莲在外面叩门,禀告将大夫请来了。
丹娘最近身体各种不舒服,今日终于决定请个大夫来瞧瞧,若是有什么隐症也好早日治疗。
大夫被小莲领进来,询问了几句丹娘哪里不舒服,然后拿了小枕让丹娘将手搭上去给她号脉。
大夫的手只是在丹娘的脉象上放了一下便松开,他很快站起身,道:“恭喜夫人,您是有了身孕。”
丹娘怔了怔,立刻说:“绝不可能!大夫误诊了!”
“绝对不会误诊!”大夫说得笃定。大夫甚至反问:“已经快五个月了,夫人应当有觉察啊?”
小莲在一旁脱口而出:“怪不得夫人最近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下人还丰腴了……”
小莲打量了一下丹娘的脸色,不敢再多说,悄悄将大夫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丹娘一个人了,她仍旧陷在巨大的震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