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不下去、恍惚间又不知道该遮哪里,沈聆妤心口一阵慌乱地跳动,最后她低头,选择将脸藏在谢观的胸膛。
她搭在谢观肩上的手亦不自觉用力紧攀,她整个身子贴在谢观的胸膛。她贴着他心口,小声地说:“抱我出去……”
谢观轻咳了一声。他托着沈聆妤的手刚拿开,沈聆妤挂在他身上的身子下意识地往下坠了坠——她的腿终究是使不上力气。
沈聆妤紧紧抿着唇,攀着谢观肩的手更加用力,使劲儿地挂住自己。
好在谢观拿走的手掌很快又回来,继续托着她。与此同时,谢观另一只手展开宽大的棉巾,搭在沈聆妤的肩上,将她湿漉的身子裹住。谢观刚刚拿开手,正是去拿一旁架子上的擦身宽巾。
谢观抱着沈聆妤朝一侧走了几步,避开满地的碎片。他在一个圆凳上坐下,挂在他身上的沈聆妤自然而然跨坐在他的腿上。谢观腾出双手,拿着巾帕给她擦后身的水。当他要去抬起沈聆妤的头,给她擦身前的水时,沈聆妤额头紧紧抵在他胸口,使劲儿摇了摇头,就是怎么都不肯抬起脸来。
谢观也没勉强。他又突然站起身,沈聆妤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往下坠,谢观及时托住她的臀往上抬了抬,让她重新挂在他腰上。
沈聆妤身上的洗澡水没有擦净,谢观怕她冷着,又拿了一条宽大的棉巾披在她肩上,包裹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出浴室。
从浴室到寝屋,沈聆妤微弓着腰身,身子紧绷一动不敢动,始终保持将脸藏在谢观胸膛的姿势不敢抬起脸。
谢观抱着沈聆妤走到床边,拍了拍她的屁股,说:“松手,到地方了。”
沈聆妤攀在他肩上的手轻颤了一下,才松了手。
披在沈聆妤肩上的棉巾滑落,被谢观接住。他将棉巾递给沈聆妤,道:“你自己擦。”
谢观与沈聆妤说话时,甚至没有在看她。他语速很快地说完这几个字,转身就要往外走。
沈聆妤突然开口,小声问:“你要去哪儿?”
谢观已经往前迈出了两步,闻言,他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冲凉水澡。”
哪有大冬天冲凉水澡的?沈聆妤眼睫颤了颤,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再说话,目送谢观大步往外走。
她很快擦干了前身上的水,然后她现在床榻上并没有衣裳。而轮椅也不在眼前。沈聆妤没有办法,只好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围住,默默等谢观回来照顾她。
谢观去了很久才回来。他再回来时,已经换下了身上那身湿衣服,换上了银色的寝衣。
他刚迈进寝屋,一眼看见沈聆妤围着个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眼皮打架地打瞌睡。
谢观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问:“怎么没躺下睡觉?”
“等你给我拿衣服。”沈聆妤声音又低又软,还带着一点困顿的小迷糊。
谢观回头看了眼衣橱的方向,他吹熄了屋内的灯,并没有给沈聆妤拿衣服。
沈聆妤短暂地清醒了,“咦”了一声。
一片黑暗里,谢观扯开沈聆妤围在身上的被子,将其展开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他将娇柔的沈聆妤捞进怀里拥着。
沈聆妤偎在他怀里,极其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睫,嗡声:“这样不太好吧?”
谢观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轻“嗯”了一声,道:“若呆呆觉得不公平,可以将我身上的衣服也给褪了。”
沈聆妤连连摇头。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清晰地感受到谢观搭在她腰身的手掌传递来的温度,沈聆妤沉默了。
其实沈聆妤一直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她不懂谢观为什么沉迷于反反复复捧着她来亲吻,却始终没有真正要了她。
对于同房,这件夫妻之间自然而然本该做的事情。不管是两年前,还是重逢后,谢观都没有想要进行的意思。
沈聆妤正瞎琢磨着,慢慢犯了困。在她将要睡着时,听见了敲门声。
惊夜立在门外,见屋里熄了灯,压低声音:“陛下可歇下了?”
“禀。”谢观道。
惊夜在外面禀话:“井之瑶畏罪自尽了。”
“退下吧。”谢观道。谢观语气平淡,没太当回事。
沈聆妤迷糊中听见这简短的对话,却清醒过来。她蹙着眉,疑惑地说:“这个人好奇怪。”
“一枚棋子而已。”谢观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