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清冷太子认作未婚夫后(66)
金莺有些臊得慌,她从没干过这种偷看别人的事情,但陆婉婉都发话了,她也不敢不从,只好轻手轻脚地迈着步子凑上前去,将眼睛凑近殿门的缝隙——
下一瞬,不偏不倚地与一道带着寒芒的凛冽的视线四目相对。
这一看,差点给她吓出个好歹。
金莺腿都软了,这…这分明是太子殿下!
她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不知是不是她在慌乱中误触到了殿门的锁窍,只听响亮的“咔哒”一声,殿门应声而开。
金莺慌忙在石阶上跪下,不敢抬眼,只听脚步匆匆,一道浅绿的裙摆在余光里一闪而过。
这边束德被陆婉婉套着话,牢记着他干爹的教诲,别人向他打探太子殿下的事儿他都一问三不知,巧妙而圆滑地把话头给推回去了。
束德他心里也急,太子殿下适才分明说了片刻就出来,可这都过去了多少个片刻了。
这儿是皇家内苑,就算再荒僻也是会有人经过的,这不,就遇到了陆婉婉。
束德心中跟明镜儿似的,陆婉婉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成为他的新主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若是让人瞧见太子殿下与沈蜜儿单独在偏殿里……
束德不敢再往下想了。
谁料下一刻,就见沈蜜儿提着裙摆匆匆奔了出来。
沈蜜儿桃花眼里含了水波,好在她鬓发未乱,一袭浅绿秋罗湘裙也齐整未皱,这让束德在陆婉婉面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经过他们的时候,沈蜜儿似是认出了束德就是方才引她去偏殿的那名內侍,泪痕阑干地恨恨瞪了他一眼。
在沈蜜儿面前,束德也难得有些心虚。
沈蜜儿本就生得清丽动人,如初发芙蓉一般,现下她眼底带泪,就像花朵着了露水,就算是瞪他也让人恨不起来。
虽说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可怜沈蜜儿。
况且,若他没记错的话,这沈蜜儿是荣恩侯府的二房长女,太子殿下这么对她,这不是明摆着跟人侯府过不去吗?
不远处,谢忱面带寒霜,快步走出偏殿。
束德伺候谢忱的日子虽说没有他干爹那么久,可太子殿下的性子素来清冷持重,束德他也从未想过殿下会做出此等荒唐事儿来。
眼瞅着沈蜜儿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脊背挺直地快步走过他们,束德转头看向一旁僵立的陆婉婉,“陆娘子,您看这……”
“您今日不巧走岔了条道,耽搁了,”束德圆滑而恭敬道:“奴婢知晓一条近道,是否要奴婢遣人送您去皇后娘娘宫中?”
“不必了。”陆婉婉态度难得有些冰冷,“我自己过去。”
陆婉婉回想到方才沈蜜儿唇角的那一抹红艳,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先行转身而去。
陆婉婉一走,束德舒了口气,赶忙向谢忱迎了上去。
刚一走近,束德立刻惊讶地原地倒抽一口冷气。
“太子殿下,您脸上这是怎么了?”
第34章
谢忱脸色冷沉,闻言不发一语,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束德接替干爹跟在谢忱身边伺候也有段时日了,他能察觉出殿下此时的心绪差到极点,当即识相地闭上了嘴,只敢偷偷打量。
谢忱面如冠玉,那几道红痕便显得格外刺目。
再联想到沈蜜儿方才泪眼朦胧的模样和殿内的争吵声,束德心中不由念了声佛。
这场赏花宴是皇后娘娘专门为太子殿下举办,用以定下太子妃人选的,束德他隐约间觉得,这赏花宴的后续也许不会如众人所期待的那般顺利了。
谢忱身边的死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忱耳边恭敬轻道:“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那边已经遣人请了几回,是否现在过去?”
……
琅华公主作为怀宣帝的长女,自小备受宠爱,公主府就坐落在皇城脚下的兴道坊,只消穿过朱雀大街便至。
公主府中的女官按照吩咐,将谢忱一路引至琅华公主的居室,在转角处,恰好迎面遇上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身量极高,左侧眉弓处有道疤痕,将俊秀长眉拦腰截断,他通身气势凛冽,从值守的侍卫手中取回他随身的环首刀。
见到谢忱,他手掌按在腰间刀柄,向谢忱垂首致意。
站姿挺拔,如一把开刃的锋锐长刀。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请您直接进去。”另有一名女官从居室中出来通传道。
谢忱半边脸隐在阴影中,神色不变地向眼前男子淡淡颔首,然后径直穿过道绘彩琉璃屏风,走入内殿。
“皇姊。”
琅华公主坐在双鸾菱花铜镜前,由着侍女为她重新梳上发髻,谢忱走进时,侍女正为她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好。
谢琅华年方二十出头,姿容明艳华贵,她闻声瞧了眼自己神情严肃的亲弟弟,神态慵懒,随意轻哼了声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