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清冷太子认作未婚夫后(54)
香秀这便知道她做对了,太子殿下是在听的。
谢忱向她这边看过来的零星那几眼,却有如小石子落入湖面,在她心中掀起一片片涟漪。
令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悸动不已。
……
冯香秀一连在东宫待了五日,东宫的宫人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甚至对她多了几分恭敬。
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与太子殿下之间清白无比,太子每日总是很忙,待在东宫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
“束公公,我有事想见太子殿下,求您代为通传。”
香秀听身边的人说今日太子在书房,终于下定了决心,却半路被束德给拦下了。
束德面露难色,打量起眼前的冯香秀。
他在宫中当差,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平心而论,这蕊娘姿容不差,不过倒也谈不上是什么绝色美人。
但今日,眼前的冯香秀衣裙穿戴清丽素雅,木钗挽起发丝,倒也有一番脱俗意趣,眼尾用淡胭脂勾勒的那一笔,使得她的眼尾瞧着有些微微上扬的红晕,更是有勾人之姿,点睛之妙。
照往常,太子在书房办公时是决不允许旁人来打扰的,不过,要说殿下对蕊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嘛,殿下上次居然留下了她,还破例让她在书房待了几个时辰;但要说太子殿下对这蕊娘有所不同,他却又将人丢在东宫的犄角疙瘩里不闻不问,像是忘了有这个人似的。
束德不由为难起来,他难以揣度谢忱的心思,还是将人引到了书房门边,朝里面恭敬低声道:
“太子殿下,蕊娘求见。”
谢忱在听到束德的通传声后,有些不悦地抬眸。
在他的视线看向她时,香秀不由屏息,只见谢忱的神情疑惑了一瞬,仿佛才想起她这个人一般。
这让她感到大为挫败。
这些天,谢忱在赵医工的强烈要求下,对医嘱不得不配合起来,也因此气色瞧着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他的衣领高束,半遮住脖颈,更显矜贵高洁之姿,与其昳丽的容貌对比强烈。
香秀只觉自己心脏怦怦直跳,刚要开口对谢忱说些什么,只听谢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孤会替你销去贱籍。”他嗓音冷淡平静道:“你的身契会有人交到你手上,你走吧。”
“销去贱籍”这四个字有如打雷一般在冯香秀心头响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期盼已久的,居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
也是,她们跟权贵相比,就如草芥一般低贱,她努力一生都不能达到的,对谢忱这样的人来说,不过张张口那般简单。
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若是她能够搏一搏……
她会不会有一点点不同呢?
哪怕只是因为沈蜜儿。
有脚步声低低响起,一名死士身轻如燕地快步进了谢忱书房,恭敬附到谢忱耳边,轻声道:“殿下,四皇子他…”
谢忱凝神听完后起身,与死士一前一后走出书房,经过冯香秀身边,将她完全忽略一般。
她的心中忽然凭空生出一股勇气,追了上去,衣裳半褪露出白皙香肩,“太子殿下!”
“殿下,请让蕊娘代蜜儿服侍您吧……”
两人脚步微顿,这让香秀心中生出些许希望,她想上前抱住谢忱的腰,指尖却连谢忱的衣角都没碰到,双手就被谢忱的死士牢牢地擒住。
……
谢恒被禁足了月余,天天求着曹淑妃为他去怀宣帝那儿说情,总算是说动了父皇解了他的禁足。
他本想与一队侍从去北苑猎场松快松快,没成想,这群侍从却偏偏挑了嘉福门这条路走。
嘉福门以南便是太子东宫,谢恒想想就晦气,父皇这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还禁了他的足,不正是拜他的好三哥谢忱所赐吗?
谢恒气急败坏地掀起马车帘子,刚要命人绕道,一抹倩影忽得撞入他的眼帘。
谢恒这几个月虽被禁足,但对东宫动向也不是一无所知,看那美人出来的方向,便知此人是被太子破例留下的那名官妓了。
美人落泪,好不动人,眼尾晕开的那一抹红痕,更是勾得人心头痒痒。
谢恒不由勾了勾唇,尤其是,这美人还曾是他三哥的女人,这便更有意思了。
只是不知,三哥怎能如此狠心,竟将人给赶了出来。
这可就不能怪他了……
谢恒心念一转,连忙命侍从停下马车,“去,将那小美人请过来。”
第29章
长安城春雨连绵不绝,直至暮春四月,才方有停歇的架势,屋外仍飘着细密的雨丝,却久违地放了晴。
沈蜜儿身穿织锦缎面浅绯色直裾,半倚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因为嫌热,只外罩了件素纱衣,她将窗户开着,外头的风吹进屋内,雨珠小却细密,沾湿了她的面颊和半边发髻,她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