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清冷太子认作未婚夫后(23)
按香秀她娘方才说的,这事儿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在丈夫和女儿之间,她还是选择了救丈夫。
香秀若是看到这三十两,自然也明白她爹娘的意思了,她得有多寒心。
沈蜜儿将那钱袋子推回去,“婶儿,你把钱收回去,这事儿,我做不来!”
香秀娘手里扒着沈蜜儿的裙边,坚决不肯收,她大声哭道:“蜜儿,村里这么多女孩儿,我就看你是个实心眼儿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你和香秀也是好朋友,那如意楼是个什么地方,多点银钱傍身总是好事啊!你难道乐意看着香秀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的?”
此话一出,沈蜜儿少见的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把被香秀娘拽着的裙摆抽了出来。
香秀娘见她明显是犹豫了,也是放心沈蜜儿的为人,起身将钱往她家的水井盖儿上一搁,狠下心转身就走。
沈安把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驱散,捡起了钱袋子,瞧着沈蜜儿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他苦着脸:“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要不,过会我趁夜里,把这钱原封不动地丢回他们院子?”
“方才香秀她娘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香秀总该有点银钱傍身。”沈蜜儿揉了揉眉心,被方才那一通闹得有些心累,轻声道:“你把钱搁那儿吧,我再想想。”
这可把沈安急得,他心里清楚,沈蜜儿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但心地比谁都好,看这样子,他姐这次估计是非去不可了。
谢忱恰好从西屋走出,沈安这时候也顾不上到底谁当他姐夫啥的了,他向谢忱着急道:“叶澄哥,你快劝劝我姐呀!”
方才香秀娘嗓门挺大,不说叶澄方才在西屋,就是五里地外也该听明白具体是咋回事了。
叶澄却只是闻言站定,疏淡的眼神从沈蜜儿的脸上扫过,他没什么表情,道:“人有各自的因果,你不应该插手。”
沈蜜儿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脸。
他是怎么看出来她想去来着?
“叶澄,没想到你还信这个啊……”
未等沈蜜儿说点什么,叶澄已经抬脚走了,留下沈蜜儿和沈安两人面面相觑。
……
江风猎猎,涌动的江水卷着岸边,有几艘货轮停泊岸边,码头上是正在给货船装运卸货的工人。
谢忱的衣摆被江风卷起,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码头卸货的船工从他身畔走过,那汉子撩起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了擦汗,下一刻,谢忱的手中就多了一张字条。
他略扫过几眼,纸片就在他掌中化为齑粉,随着滚滚江水奔涌而去。
谢忱凭着记忆略一回想,大晋朝的疆域图就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岷州地处西北,离崔氏旁支的封地云州极近,从此地走水路途径云州,抵达太原后再走陆路赶往长安,是最稳妥快捷的路线。
北夷人蠢蠢欲动,接连袭掠灵州边境三口重镇,朝堂之中,寒门与世族之间攀咬地愈发激烈。不得不说,在沈蜜儿这儿,是他过的为数不多的舒坦日子。
谢忱眉眼间尽是冰冷,回到长安后,他的背后是崔家,是东宫,无论白天黑夜,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永坠无间。
他方才对沈蜜儿说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告诫,他不属于这里,实在不宜跟沈蜜儿有太多的纠葛。
他欠她的,他会一一还清。
“叶澄,你在这儿啊,你看到我姐了吗?”沈安瞧见了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到处没见着她,坏了,她不会去如意楼了吧!”
……
沈蜜儿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
也不全是因为香秀她娘的请求,沈蜜儿和香秀到底是朋友一场,若连她也狠心不去,沈蜜儿良心难安。
她没从前门走,在如意楼后院的做活的阿嬷跟绸庄的钱阿嬷认识,那阿嬷听了沈蜜儿的来意,掂量着手中沈蜜儿塞过去的碎银子,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她放了上去,嘱咐她千万莫让旁的人给发现了,也别久待,送完钱就走。
沈蜜儿从阿嬷指的那扇暗窗翻进了香秀在的屋子,当即就被房里浓重的脂粉味和说不出的味道呛了一下。
“蜜儿,你怎么来了?”
香秀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见了沈蜜儿,她惊诧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
沈蜜儿瞧着香秀的模样,挺不落忍,但还是狠狠心,将香秀她娘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她将钱袋递给香秀,“秀儿,这钱是你娘托我带给你的,你收好。”
香秀见了银子,怔了一下,又呜呜扑到沈蜜儿怀里哭了起来:“他们既然就这么狠心把我卖了,还拿钱来装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