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清冷太子认作未婚夫后(116)
“还不是因为你明明受伤了也不说。”
沈蜜儿心里这样不太服气地想着,片刻后,见到谢忱要笑不笑的神情,才意识到…她把心里想着的这句话当面给说了出来。
语气似埋怨,又似担忧,不论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吧……
沈蜜儿的耳根不争气地红了。
她无心再去看谢忱的表情,等她耳根处的热意消退,谢忱却不知何时已从窄榻起身。
他打开榻边那只装满了酒的酒囊,喉结滚动,饮下一口酒,然后他将酒递给她。
沈蜜儿喉间也有些干渴,她接过酒囊,下意识地也抿了一口。
好辣。
这样辛辣的烈酒她还是第一次喝,身体里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她忍不住咳嗽几下。
“不是让你喝的。”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过去,就见谢忱转身背对着她,他上半身的衣裳褪下,背部的伤口裸.露。
“帮我冲洗一下伤口。”他轻道。
沈蜜儿一下就清醒了:“哦……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男子的身体。
谢忱的腰身劲瘦,肩膀与背部线条流畅,这无疑是一具漂亮的,蕴藏着旺盛力量的躯体。
然而现下她却根本无心去看这些,她的全副注意都被谢忱背上的伤口给吸引过去。
跃动的烛光下,数道狰狞的新伤交错落在谢忱的背脊,像是被岸边锋利的礁石划伤,瞧着触目惊心的。
沈蜜儿心绪有些复杂。
要在汹涌湍急的水势下登岸,这原本就极为不容易,更何况,谢忱还带着昏迷不醒的她……
谢忱还是因为她执意要求了,才让她看他的伤势。
那如果她没有发现呢?他是不是就打算憋着不说了?
沈蜜儿心里这样想着,反应过来谢忱还在等她,于是她很快上前,仔细将伤口上沾着的泥沙都冲洗干净。
谢忱将衣衫拢起,重新穿好衣服。
她犹豫几下,最终却只是抿唇问:“伤口疼不疼?”
“只是皮外伤。”
谢忱语气淡淡:“流血是因为方才扯到伤口了。”
会扯到伤口,也是因为背她吧……胸膛泛起零星涩意,沈蜜儿轻轻吸了吸鼻子,终于问出了她从今日起就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谢忱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啊?”
不止是河阳城,还有她掉下黄河的这一次。
屋内静了片刻。
“傻问题。”
避重就轻的回答。
沈蜜儿抬眼看向谢忱,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你刚才还说我聪明的…唔……”
谢忱的微凉而柔软的唇覆上了她的双唇,将她未出口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沈蜜儿心跳漏跳一拍。
他用这个亲吻来回答她。
谢忱的吻温柔却又强势,他紧揽过她的腰肢,似在确认,又似索取。
沈蜜儿被亲得有点晕头转向,下一刻,她被谢忱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她下意识搂紧谢忱的脖子。
谢忱抱着她的肩,将她放到窄榻上。
他的眼神漆黑幽深,一如今夜窗外漆黑的夜色,他俯视着她,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谢忱指尖在她唇上摩挲几下,沈蜜儿以为他又要亲她了,耳边却响起谢忱低沉的嗓音:
“蜜儿,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沈蜜儿听得愣住了。
“你要我…做你的妻子?”她怔怔轻声重复一遍。
谢忱幽深的眼底含着淡淡笑意:“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聪明。”
谢忱长指攀上她的白皙腕间,轻巧地转了转那只翡翠玉镯。
“寸丝既定,千金不移。”他口中低声道。
沈蜜儿视线也望向她手腕间的这只玉镯,渐渐反应过来。
原来琅华长公主当时所说的,居然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眼睫变得湿润,窄小柴房窗外雨声密密,不间断地提示着她与谢忱现下的境遇。
若明日清晨,最先找到他们的是叛军而非谢忱的人……那么今夜,应当就是她与谢忱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沈蜜儿伸手环抱住谢忱的身躯,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她也用行动替代了她的答案。
谢忱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她的亲吻。
这个亲吻似乎比以往所以的都要深入,呼吸间尽是彼此唇舌间的辛辣烈酒余香。
唇舌相触,呼吸相接,谢忱注视着身下那副纤细的身躯。
沈蜜儿面颊染上薄红,眼底含着盈盈水波,眼尾柔媚地微微上挑,神情却是一如从前的简单澄澈。
他见过太多人在他眼前死去,却终难以接受她的枯萎凋零。
她像是慈悲的菩提,一如既往地悲悯映照着他庸俗鄙薄的内心。
沈蜜儿这样心软又慈悲的人,心底却意外地有她自己近乎固执的执拗与坚持。通往她内心的是一条难行的独木,他以强烈的心愿渴求着她,却必须付出十分的努力,才得以领受她的接纳与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