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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暗渡(35)

作者:李无染 阅读记录

若不是沈煜刻意加重了剂量,圣上不至于彻夜饱受出恭的苦。

可这老东西竟然伤到了他精心培养的棋子,闭上眼,便是白芷锁骨红肿的可怜样。

旁人怎么能伤她呢,她是他一个人的所属物,怎么处置只能他说了算。这个念想不知何时在他脑中生了根,等回过神,已有疯长之势。

沈煜抿了抿唇,缓解着莫名的干渴,他咽了咽喉,想把难言的苦涩压回去,小姐才是这世上最美的月色,最柔的春风,是世间的一切美好。而白芷,从她选择跟了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与美好作别。

正寻思着,忽听得满福上前道:“干爹,容嫔娘娘差人送东西来了。”

第18章

长廊下,日头正好,这正是一天当中最明媚的时刻。夺目的光透过雕花石窗,在墙面映出好看的光影。

沈煜送别了太医们,正立在此处晒太阳,身上一暖便生了倦意,思绪跟着打盹,不由得又想起白芷。

这时,满福提着食盒走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干爹,容嫔娘娘差人送东西来了。”

才把她从脑海赶走,又溜进了耳畔,沈煜像被这句话烫了一下,而话已从嘴边溜了出来:“送的什么?”

他声线微微压着,寡淡的脸上瞧不出喜怒,满福跟着拘谨起来:“说是容嫔娘娘专为干爹备的小食,不过儿子没敢擅自打开。”

沈煜回瞪了一眼,斥责道:“那你倒是敢擅自收下,就不怕她存心毒死我?”

换做平时,他一定是不假思索,可今日沈煜的反应慢了一拍,他在心虚,怕被人察觉他是刻意躲避白芷。

以至于他话未说完,满福已将食盒两手呈到了他面前。那是一个绘着花草画的六方提盒,底层的漆有着经年的痕迹,上面的画却墨迹方干,笔力尚佳,岁寒三友栩栩如生。

说白了,是寻了个旧盒子盛装,怕他嫌弃,又特意新添了些绘画。也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嫔位,万事开头,自然是得东拼西凑。

啧,干嘛为她找补这些?真是忙了大半日,昏了头。

沈煜没接过食盒,反把手背在身后,问起不相干的事:“今日的折子都搬来了吗?”

满福只得答:“搬来了。”

沈煜轻轻“嗯”了一声,抬腿离去,他脚步一向沉稳,眼下反越走越疾,衣摆卷起微风,吹散了脚下的尘。那只是个食盒,又不是白芷本人,他何必逃呢。

思忖中,他已行至殿内,一门心思扑在奏折上。

而满福这个小混账,竟把食盒放在了他手边,走之前还支支吾吾道了句:“干爹,您到时候……别丢盒子,容嫔娘娘让儿子还给她送还回去……她满宫就拾掇出这么一个食盒。”

沈煜眉心一跳,压着怒意未吭声,这无名的火也不知是冲着谁来的,沉默了半晌,沈煜终于明白——他是在恼自己,人家只是送了个东西,倒乱了他的心。

若昨日他没懈怠,落得情难自禁的下场,今日还会这般躲着她吗?

沈煜瞥了眼食盒,香气从缝隙溜出来,沿着鼻腔滑入,他不觉抬起手想一探究竟。而脑中的弦儿顷刻绷紧,手在半空顿时一滞,又默默收回。

不可与她牵扯太深。

沈煜收回目光,将心神再度贯注奏折。

满福躲在殿外见沈煜漠然以对,更是焦愁,毕竟那可是容嫔娘娘的道歉礼。

就这么两眼欲穿望了沈煜半晌,眼见他批完一沓又一沓,手腕活动了不下五次,也不触碰食盒分毫。

心凉了大半截,忽听得木盖旋转的声响,满福忙抬眼去瞧,沈煜竟捏了块点心送入口中。

满福心中大喜,忙凑上前,伺候茶水,道:“干爹吃着还可口吗,容嫔娘娘说昨日是她唐突了,特意做了这些以表歉意。”

沈煜当即一噎,被无端拉扯回那个尴尬的夜晚,他披着薄衫,险些被她看到要害处。

沈煜压着咳嗽,将茶水仰面灌下,厉声道:“以后她送的东西不许再收!成心噎死我!”

“这破玩意你自行处置!我看她是闲得很,去把昨日我从流芳阁带出的书给她送去,有空ʟᴇxɪ耍这些心思,不如多学些东西!”

说罢,一拳打在食盒上,振聋发聩,满福许久未见干爹这般动怒,只得抱着食盒连连告退。他想不通,娘娘也送了他一份,软软糯糯,好吃得很,怎地就噎人了?

舌尖还残留着方才的香甜,沈煜仰面又灌下两盏茶,脑子已经快成浆糊了,味蕾还要跟着添乱吗?

当真是昏了头,不就是被满福瞧了去,他何必心虚到如此激烈。

*

白芷在揽月轩忐忑等待了大半日,也不知这样的小伎俩能不能让沈煜消气。可她也委屈得很,她实在是受了惊才慌不择路,闯进了他的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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