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府上的管事应付云三夫人应付习惯了。三夫人因为身份原因也不敢管的太硬,导致这里浑水摸鱼的太多,烂账也太多。
瞎凑的,颠倒不分的,明显是虚假内容的,这些都能堂而皇之写在账本子,列举支取银钱多少多少两。
一笔一笔加起来可不是小数。
若差不多,姜秉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是阿娘教她的。家中下人总是要搂油水的,放着知根底的心中有数。他们得了好也能本分做事。若是管的太严没油水可捞,底下人也会懒散些。
可这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给她都看乐了。
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一笑,比春日晨光还要烂漫。
底下管事们都跟着笑。
看来新夫人的确是个不懂的。那就好。
姜秉儿笑过了,将账本子还给账房管事,让侍女给她剥了个橘子。
她用帕子擦着手,客客气气说道。
“往日我当家的时候,看账本看多了容易伤眼,毕竟又要看又要算,累人。”
还陪着笑的管事笑意一僵。
“今儿我看一会儿也累,不如这样,且先放着过几天再拿给我。也好叫我在府上多熟悉熟悉,看起来才认真些。”
她说得得体又明晃晃。显然是在告诉管事的,她懂账,什么都看得懂,只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将账本重新整理好再来。
也是给了他们一份面子。
管事们来时还算从容,一个个鱼贯而出时,看着就有些紧张了。
毕竟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府里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她的,的确不能像以前一样糊弄做账了。
送走了管事们,姜秉儿起身打了个哈欠。
她不爱应付这些管事,累得慌。
“夫人,是不是该请姑娘公子们过来小坐片刻?”
有年纪少长一点的侍女在一侧提醒。
说是小坐,其实是让家中的小辈来给正经女主人请安。
府中以往没有正经女主人,只有隔房长辈,所以没有请安一说。
姜秉儿犹豫了下。她其实不在乎什么请安的,毕竟姜家也没有多少这种习惯。
主要是她得见一见梁姝,还有云开叶。
她只好吩咐下去,请姑娘公子们来。
她进屋去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把给云开叶准备的玉牌装上。
外头说是姑娘公子们来了。等姜秉儿出去一看,还是只有云萱和云葶姊妹俩,跟在尴尬的她们身后的,是年岁还小的云开叶。
“嫂嫂早,我与葶儿早上摘了一些花,想着给嫂嫂送来装点一下门窗,不知嫂嫂喜不喜欢。”
云萱笑吟吟将一篓鲜花给姜秉儿递来,的确是新鲜的,娇嫩欲滴。
“萱儿有心了。”姜秉儿身份转变,她在言语上也会多注意一二,笑吟吟接了花,请了她们坐,又看向云开叶。
云开叶年岁小,但是礼仪都很好。这也是他与长嫂第一次见面,规规矩矩整理了衣袖,一躬到底。
“开叶问嫂嫂好。”
姜秉儿笑吟吟招了他过去,给了他玉牌。
“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我只有这些俗物,且将就拿着玩吧。”
云开叶较为腼腆,得了见面礼又行了一礼,害羞地抿嘴笑了。
姜秉儿环视一圈,府上的小辈里独独少了梁姝。
都不用她问云萱就主动替她解释。
说是表姐昨儿吹了点风,头疼睡着呢。
姜秉儿也不说信不信,只知道这个小姑娘怕是对她有些怨气在里头了。
倒也无妨,来日方长。
见过家中小辈们,姜秉儿就去看望三夫人。
明明差着辈分,但是论说起话来,她们倒像是一辈人。
姜秉儿从小历练见多识广,机灵聪慧又有口才,和她说话无比畅快,三夫人念念不舍,只盼着她天天去。
姜秉儿只要想哄人,就没有哄不好的。
无论是谁。
她在府中几天时间,大概也有了一定的印象,这个府不难管。毕竟主家是威震赫赫的大将军,底下再糊涂再有私心也不敢做的过分。
剩余的那些以姜秉儿过往所学,轻松拿捏。
账房重新送来了账簿,姜秉儿只用了半个时辰全算了一遍,差距还是有,离谱的他们自己都填补上了,大概在姜秉儿能认可的范围内。
如此就算相安无事。
看过账本,就要去盘查库房了。
将军府的库房分为三个,一个是将军自己的私库,一个是府上的公库,还有一个库,管库的管事也说不清是什么,只说等夫人去看。
管事娘子才入府两年,接手时就被告知这个库房只有将军亲来入库时可开,平日里谁都不可去。甚至盘库也是将军亲自去做的。
姜秉儿一听连连摆手,只有云溪奉能去的私库那她还是别去的好。她盘一个公库即可,另外两个都不是她能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