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对自己私下关系甚好的几个友人时,挤眉弄眼地,嘴角还挂着暧昧的笑。
“连我也敷衍,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
云溪奉挑眉不语。
燕钧稍微正色脸:“你家夫人找到了?”
提到这个,云溪奉眼神温柔了些,目光落在漏窗外的花卉,刚被浇了水的花朵艳丽娇俏,也嫩生生的,轻轻一碰就会蔫。
“……嗯。找回来了。”
燕钧已经得知这个事情,没有太多惊讶,就是摇头叹气。
“想当年我还以为你说成亲了是骗我玩。也就是你手上那个歪七扭八的帕子……”
云溪奉抿着唇面色不虞。
燕钧噗嗤一笑:“你瞪我我也要说。那个手帕上就是绣了一条歪七扭八的蚯蚓,你还非说是鱼,要不是有那个绣工奇差无比的帕子为证,我是死都不信你成亲了。”
云溪奉替自家绣工奇差的某人解释。
“她从小不学这些,那条帕子是她第一次绣的。”
也算是唯一一条。
那是他当年想尽办法从她手中讨要来的。
“嗯嗯嗯,朕知道。你家小媳妇会骑马射箭会九章算术,也会踢人。”
燕钧啧啧有声,抬手弄乱了棋局。
“还容易被人欺负,是不是。”
“难怪老赵头往你媳妇家去了,半个时辰不到你就给人家底子抄了。”
云溪奉坐直了身体,面色正经:“陛下,臣查抄赵家,是因为赵家曾有涉及陛下太子时的一些阴私手段,按照陛下所托,臣要在三年内将这些人全部铲除。如今时候刚好。”
提起这一茬,燕钧稍微正常了些,有了帝王之相。
他盘坐着,手中扒拉着一把玉石子儿上下抛弄,沉吟片刻。
“丰泽,既然你开了头,那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
送走云溪奉,燕钧的偏殿里很快钻出来一个人。一个年轻娇弱的少女。
燕钧扔下棋子,淡淡地盯着自家妹妹。
“听见了?人家有妻,战乱走散三年一直在找从没放弃过。如今人都回到他身边了,你就收了不该有的心思。朕为你择选一个好驸马。”
婉鎏沉默地摇摇头。
没有别人了,世间她的真英雄只有他。
“阿兄,妹妹求您一件事……”
*
姜秉儿这两天喜欢上听周围左邻右舍聊些闲情趣事,尤其喜欢打听都司,还有最近人人都知的赵阁老一案。
左邻右舍大都是家中有读书人,女眷们聊起天来,少有什么家长里短,更多说的是些大事情。就比如人尽皆知的赵阁老。
姜秉儿对这个很好奇,趁着柳树下围坐一圈人晒太阳时,抓着瓜子挨个大姐大娘分了,自己咔咔嗑着瓜子,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自己只要不通过云溪奉,很难得知这种事。那天她想的很好,只要下次见到赵阁老,就知道云溪奉说了什么,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在赌。但是意外的是赵阁老就那么不见了,再也没来。
令她心里痒痒的,人家说起赵阁老,她十分捧场地认真听。
几个大娘说,那赵阁老多年前给考生透题,让都司的人给查到了,这才下了狱。
还说赵阁老背后有几个官儿,就做漏题这种生意。
“当真该死,我家孩子寒窗苦读多年,要是因为人家有了题,压了我儿名次,我儿多委屈!该,都司抓得好!”
“可不是,正经读书路子不好好走,偏走歪门邪道,这下好了,功名也要被撤了吧。”
听了半天,这些女眷们知道的比姜秉儿知道的太多。就是没有她想知道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赵阁老下狱了,她得不到答案了。
“不是早年考试的学子吗,这也能查得到?”姜秉儿得不到答案索性认真八卦起来,嗑着瓜子兴致勃勃地问。
“哟,姜家姑娘年纪小,家里也没有读书人,自然是不懂得。”
姜秉儿在其中是年纪最小的,周围人见她对此很感兴趣,都知道她一家子没有读书的,主动给她解释。
“年年科考都有名册。所在户籍,所在考场,所交答卷统统记录在案。只要赵阁老说出他漏题给了谁,谁把题卖给了谁,就能查出来了。”
姜秉儿还听她们说起只要是家里有读书人的,转着弯总能知道一些不正派的读书人,她们甚至还列举了几个专门骗书生钱的假书商,各个咬牙切齿。
“姐姐们懂得多,能不能给我说一说小孩儿读书要去哪里?”
正巧了,姜秉儿在给自家弟弟妹妹找学堂,这里的女眷肯定比她懂。
其中一个年轻的妇人笑呵呵地:“你问对了,我家小叔子今年刚入学去,就在前头梅庄过去的邓家。邓先生专收启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