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义正言辞告诉自己的家人,他已经成婚了。
他和一个很淘气的姑娘拜了天地。
姜秉儿张了张嘴,关于这一点她实在是无言以对。
毕竟当初沐悠世拉着她拜天地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置身于漩涡之中。
在一场婚事之中,婚书是律法所认。
婚礼是世俗所认。
她与云溪奉只有婚书,没有世俗的认可。
而沐悠世在没有婚书的情况下,陪她完成了一场婚礼。在世俗来说,沐悠世比云溪奉更像她的夫君。
姜秉儿想了想,认真和他道歉。
“抱歉,当初我不该拉你下水的。”
她当时难受地整个人糊涂了。居然咬紧牙关和一个本不该被牵扯进来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了礼。
也让沐悠世陷入了舆论之中。
沐悠世摇头。
“是我先伸出手的。”
甚至是有些窃喜的。在那个时候陪着她拜天地,跪父母,酬宾客,就好像一开始和她成婚的人就是他一样。
虽然……他深知不可能。
在整个通城,姜秉儿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他有自知之明。
但是他想争取一下。
也许……也许她会答应呢?
但是今日他看得真切。虽然他已经在遇上姜伯父后,立刻提了亲,但是见到了姜秉儿之后才真的明白,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机会。
甚至于觉着他会给她提亲,是一种恶趣味。
姜秉儿想到当初沐悠世伸出的手,轻叹。
“我是真的很感谢你的,阿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的手,无异于她那一刻的救赎。
她牢牢记得沐悠世对她的这份恩情。
她纠结地抬起手咬了咬指尖。
但是她对沐悠世的恩情,并不是能让她去想象与沐悠世成婚的感情。
她从来没想过。
沐悠世起身。
“我知晓了。”
“当我莽撞,你忘了吧。”
说罢,沐悠世先走一步。
姜秉儿一个人坐在后院,再次打开扇子,却是挡着脸深深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沐悠世在姜家住了两天,先去了京城。
他本就是和姜家意外相遇,而后向姜父姜母提了亲,得知姜秉儿在京中才一道来的京城。
如今提亲虽然被拒,但他还得去京中亲属家去。
倒也好,免去了姜秉儿的尴尬。
这两天姜家院子可热闹,姜二爷做过的事一件都没有被隐瞒,根本没逃过一顿毒打。
那是姜家时隔多年又有人被吊在房梁木上抽鞭子,打的他鬼哭狼嚎,屁股肿了一指厚。
也还是姜秉儿替他说话,主要是冉家做局,不然不至于这样。
姜父的反应是又抽了姜感敷一顿,觉着若不是他有坏毛病,何至于被人抓着机会做局。而且还因为他,让姜秉儿和云溪奉重新联系上了,在姜父这里就是罪无可赦。
姜郴亲手把弟弟打得哭天喊地,确定再打下去就伤筋动骨了,才收手。
而后让侍女将姜二爷送回去给二奶奶照顾,自己则是叫了姜秉儿去正房。
这两日姜秉儿在家中很是悠哉。
她和阿娘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阿娘从来不提沐悠世,也不提云溪奉,让她想说起这两个人的话都找不到话题。
今儿被阿爹叫去正房,八成是因为云溪奉的事吧。
姜秉儿早早做好了准备,被叫进去后老老实实寻了把交椅坐下。
阿爹今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背着手在堂中走了几圈。
他怎么走,姜秉儿就眼珠子跟着转。
“阿爹,我晃眼睛。”
姜郴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瞪了闺女一眼,到底是听她的话的,还是寻了把椅子坐下。
“我问过你姨娘了,你住到云家去了。”
姜秉儿低下头,莫名心虚。
“……嗯。”
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分辨的。
“此事我与你阿娘都不同意,若云家没有放的有你重要的东西,就不必去了。”
姜秉儿抬起头。
阿爹还在继续说道。
“不同意沐小郎也无妨,想找怎么样的夫婿,我们不着急,慢慢找。”
姜秉儿想说自己和云溪奉已经成婚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当年那场婚礼,阿爹阿娘气了云溪奉多少年,恨得牙痒,但是也因为他的身份勉强压了下去,只要不再见就无妨。
若是还要再见……
那就不可能承认这门婚事了。
“但是……”姜秉儿弱弱地说道,“我与他……有婚书。”
“一份婚书罢了,再写一份休书给他就是。”
姜郴干脆利落地说道。
休书……
姜秉儿垂下眸,绞着手指。
她给云溪奉写过一份休书的。在她第一次去京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