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男人都挂了(64)
杜沅安恭恭敬敬回道:“臣听说,原是皇太后宫里几盒手脂找不到了,皇太后听闻垂泪不止,情难自抑,恰又在癸水之中,故疼痛不止。想必皇太后触景生情,想起亡人吧。”
裴渐清听了直摇头。桌上的玉花薰颜色明,烧制得好。
“斯人已逝,余者也得缓上一缓,大悲大痛,已无曾益。李知遥的之事,如何处理?我现在修行中,不便问事,皇太后身上有恙。沅安,一切事宜都由你来操办,属实辛苦。”
杜沅安忙俯身请礼,道:“臣惶恐,太皇太后圣明,皇太后英明,有明主在,臣何苦之有?李知遥一事虽已有定夺。但依皇太后与晋王之意,似有巫蛊之术,须得从长计议。现如今皇太后病体缠身——依臣之见,应尽快处理,否则巫蛊之术搅得内宫不得安宁,如何是好?”
裴渐清笑了,“你是个伶俐的。此事不能拖,弑君的罪人,怎还能再议?可惜我如今还在避着忌讳呢,还请你替我看望一下皇太后。如今后宫大小事宜,井然有序。还是晋王(桓越)慧眼识珠,她擢拔你为全司,我有你的助力,才能落得如此清闲。晋王识人本领有几分文成帝(桓越的爹)的风采。”
“臣以为晋王殿下识人本领倒是更出自天后。若非天后重用,纵使臣据高位,也只能束之高阁,只得作无用。”
顾衡惨白的脸晃在杜沅安的心头。
她细筷子一样的手掐住杜沅安的胳膊,道:“阿遥!绝不可以是罪人!我要见天后!”她柔弱的身子却挣扎不起来,又晕过去了。
顾衡的身子虽弱得可怜薄得可怕,但她不会轻易倒下去,杜沅安觉得。
“杜全司从宣光殿出来,应往南走回去,怎么往东去?”晋王的话跟着她的人一样追赶过来。
“殿下安。”杜沅安不知如何回答知晓答案的桓越。
“太皇太后可还好?本王近日事务繁忙,好久不往内宫来了。”
“太皇太后殿下身子尚佳,就是犯着忌讳,不宜出门。”
桓越冷哼道:“凝光寺的和尚又讲了什么奥义?她这是要闭关?”
“臣并不清楚。”杜沅安可不敢得罪这对母女中的任何一人。
“你先回去罢,本王为着李知遥的事情得去见天后。等等!”桓越抬了抬眉毛,又问,“宫里有谁擅长绣护身符吗?本王要学一学。你替本王寻一个会教人的过来。”
“李知遥毕竟是桓始的生母,她作罪人,陛下(此处指桓始)以后如何自处?”桓越刚坐下便开门见山。
裴渐清见她毫不避讳,使了眼色退了旁人,道:“若她不是罪人,弑君的罪名就要落在你的头上。”
“太皇太后说错了。弑君可不是罪名,是荣耀。桓远不死,我只能是臣,如何做君?”
桓越没有听到裴渐清的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阿娘,你一定悔死了。我应该一出生就溺死在痰盂里。而不是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炫耀我无限的荣光。”
桓越立在裴渐清面前,她也寻求过她的宠爱,寻求过女儿的身份。如今,她狠狠地抛开了求不到的东西,脚踩着最高的权力,谁也不能遮盖她的光芒。
裴渐清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她身着辅国大王的朝服。桓越身上的朝服本就是加快赶制的,常常穿在男人身上的衣服,形制和大小都难以贴服桓越。
桓越得换一批人为她制衣,裴渐清想到这就苦笑,桓越登上了权力的巅峰,衣服却不合适。
桓越见母亲脸上泛起笑纹,“看来母亲心里还是厌我。”
桓越眼里只觉得笑是嘲笑。她不悦。桓远死了,你的男儿,死了。桓越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殿下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务,派宫人禀报朕便是。本王如今监国,身上政务繁多,不会再来叨扰殿下了。”
桓越就离开了。
顾衡察觉有人在盯着她,睁眼一看,桓越立在她面前。
“你睡得不安稳,我才刚站住,你就醒了。我已说服太皇太后,李知遥不会以罪人身份入棺椁,本王按照礼制,给她皇太后的身份下葬。”
顾衡惨笑道:“我要替阿遥谢你。”
桓越坐在顾衡的床榻边上,道:“不过是交易罢了。李知遥助本王夺位,本王岂可让她心寒?”
“阿遥何苦以命相抵。桓越,你告诉我,我想知道阿遥是怎么同你说的。”
“李知遥犹如高山劲松,遇狂风折,落响深谷。”桓越叹道。
“何必如此心急,搭上自己的性命?”桓越站在窗前,逗弄水缸里的乌龟。
“你的大业能不能成还未有定论。你与桓远毕竟是一母所养,同父所生,即便是今后你要逼宫,你未必取他性命。而我,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