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男人都挂了(26)
顾衡记得李知遥,但顾衡并不说话。
“殿下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李知遥看着顾衡,顾衡的身形已成,眉眼之间减了几分稚气。
“何谓回?本宫当年从周回卫是谓‘回’,本宫从卫来周,不是‘回’,是‘离’。至于本宫为何离,你就得问问陛下了。陛下为何要本宫背井离乡?本宫是想不明白的。”
李知遥没有继续说桓远,只是忆起往昔:“殿下当年在周时,只是个小小婢子,我不过是个侍妾。如今斗转星移,殿下做了主宫之位,我为昭仪,故人相见,前来祝贺。”
顾衡只是不咸不淡道:“以后把持事务,还是依仗左昭仪助力。”
李知遥道:“殿下若真不是当年随南远候北上来此的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为何殿下对妾刚刚所言不驳一词?”
顾衡道:“本宫既然不应,你也应该明白了。有些事是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你既然是来贺喜的,若没有什么旁的事,昭仪便可以回去了。”
李知遥听了,心里也知道顾衡的心里,人总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难堪拿到往事,更何况她原是长帝姬,沦落为质子奴仆,想着想着,李知遥的双手绞在一起,慢慢道:“妾身明白,从今以后我只知道皇后殿下,不知道奴儿姑娘,臣祝殿下……”
话未说完,只听桓远的声音穿过来:“知遥,你也知道奴儿姑娘?”
李知遥赶紧请罪:“妾身斗胆,以前曾拜访过北王府的奴儿姑娘。”
桓远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地流出:“那么,左昭仪你说,如今在你面前的南卫顺淑长帝姬和曾经的奴儿是不是一个人呢?”
顾衡的脸色已是铁青:“陛下何必牵扯旁人,问这些无趣的话!”
桓远罔若未闻,催促李知遥道:“阿遥,你说是不是呢?”
李知遥心里忽而同情起顾衡了,她虽贵为一国之母,手握皇后册宝,但却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顾衡算起年岁来还要比她小七岁。
李知遥笑道:“陛下真会开玩笑,皇后殿下怎么是当年那个小婢子呢?仔细看来两人是有些相似,但绝不可能是同一人啊。”
顾衡望着李知遥,眼睛亮晶晶。
桓远哈哈大笑:“李知遥,朕本以为你是个忠心的。没想到如此欺君罔上之言也敢胡说!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
李知遥觉着桓远话里有极大的怒气,但是她说出去的话,怎会轻易改口,便答道:“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呢?陛下和殿下琴瑟和鸣,自是国泰民安,福泽延绵。”
桓远气急了,道:“左昭仪,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李知遥经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也生了几分烦意,“妾身看着不是。”
顾衡忙道:“左昭仪,你还不快退下。本宫与陛下有要事商议。你在此诸多不便。”
桓远止住,道:“皇后为何如此护着这些贱婢!李知遥妖言惑众,冲撞皇后,欺瞒君主,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即刻封宫!”
李知遥被架出去了,与桌子凳子没什么不同。
顾衡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好一个杀鸡儆猴,若是当年自己在七哥哥死之后还继续留在北周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侍女的话,那么如今被架出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了,想着想着,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不自主地抖动起来。当年她在北周时身份卑微,如今她尊位显赫,竟也要遭受这样的惊吓。顾衡看不到出路,她已经成为一国当中最有权势的女人,为何还要受这种战战兢兢的胆颤呢!
桓越在书房整理信件,穆桦跑进来道:“年关将近,进都述职的都来拜见殿下了,送了许多贺礼,我都给拦下来了。只不过荆地有刺史只是向殿下送了一些特产,有一样桂花茶。属下想着,殿下或许感兴趣,就留下刺史了,其余的倒是都送走了。不知殿下是否过去一看。”
桓越道:“是吗?我去看看。”
桓越看桂花茶,都说荆地产的与别处不同,此茶少外地人喜,大多都是荆地人自制,还未打开,就闻着香气扑鼻,桓越问道:“这是何种桂花,香味甚是浓烈?”
对方答道:“卑职也不知道,只是卑职体恤民情的时候,偶遇一家,闻得此茶香,便重金购之。一开始制茶的女子还是不买的,后来听闻我是刺史,才忍痛割爱,据说今年她制了许多,但仅出了一饼。臣知道殿下素来爱桂花,还望殿下不要推辞,务必收下。卑职为女儿身,能穿上官服全都仰仗安平王殿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桓越笑道:“我推行女官至今也不过三四年的光景,你从七品小相官至三品刺史,多半还是你自己的本事。哪里有什么恩德,你就算不做官,以你的见识才智也未必混不出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