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男人都挂了(2)
她不怕血,但血不能是从佑安身上流下来的。
安平王府距离沈府是并不远,桓越想着想着就看见了沈府的府门了。一进沈府,便往不知阁奔去。
“越妹!你来了!”沈佑安喊道。
桓越见沈佑安躺在塌上,盖着一层厚被,未盖着的脖子颈项都是裸露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已深秋,不着上衣,容易冷了肩背。谁伺候的你?这样不小心!”
沈佑安笑道:“圣医要我如此,得缓两个时辰才能起身,我现在没法动,什么也穿不得。前两日我昏着,醒来听她们说,你每日都来。越妹,你每日处理的事情极多,还要日日来,我不知该如何谢你。”
桓越低头掸着干净袍子,懒懒道:“你我之间,倒有如此多的客气。”
沈佑安侧头望着桓越,道:“你刚一进门,人还没看仔细,便见眼下乌青两片。你身子一直不好,为何不仔细一些?”
桓越听了,挑起眉头,道:“不过因为皇兄接连三日都未上朝,一连积压折子,倒是很难办。不得已之下我连同三司,太傅众人每个折子夹了批注,待陛下开朝商议也方便得多。只是忙碌了些,睡得少了。过几日,歇一歇便无碍。我的身子只是不如你们久经沙场的人罢了,前几日去兵场,还射了靶子,十射十中呢。”
沈佑安见着她一脸的眉飞色舞,便道:“你那样站定了射是不作数的,什么时候在马背上也能十射十中,我才服你。桓远又做什么?一连三日不上朝,实在太荒唐!裴姨母不曾管教他吗?”
桓越摇摇头,皱起眉,叹道:“太后殿下早已不问世事,皇兄又带着妃子往莽山去了,回来之后又醉酒了一天,明日应该醒酒上朝了。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佑安,我来是要叮嘱你,南卫和亲的顺淑帝姬进大都了,现在正在我的府上。”
沈佑安纳罕:“这有甚么?不是早就议亲了?大周虽给了此帝姬的皇后位子,又与我何干?我算不得命妇,不必朝拜。”
桓越望着沈佑安,眼仁是极黑,一眨也不眨道:“此帝姬名号是顺淑长帝姬,名顾衡字是宁之。当年在大都的质子顾东昭是她的七皇兄,两人是一母胞兄妹。当年她冒了自己侍女奴儿的名号,随顾东昭来了大周。”
沈佑安听完,脸上失了表情,喉咙里也失了声音,桓越仿佛看到沈佑安的魂魄从张着的口里逃逸出来,飘走了。
桓越见沈佑安如此呆滞,心里五味杂陈,又恨又气。她跪坐在床榻下,掖了掖被角,拂了拂银灰被面,道:“安姐姐,是我胡来了,你现在身子刚好,不宜大悲大伤,伤了身体可不好。”
沈佑安听了桓远的声音,如梦初醒,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桓远的冷手,道:“祸事难逃,因果相报,我不必躲,也躲不掉,我也不后悔。”
桓越反握住她的手道:“佑安,事是我做的,和你有什么干系?!”
沈佑安躲掉桓越灼灼的目光,想说一两句,嘴巴却张不开。桓越见了,便收回自己的手,桓越的侍从突然进来道:“殿下,皇太后殿下召您进宫。”
桓越随着宫人往晖章殿走去,亮日照得宫里的砖石发白,亮得刺眼。桓越才觉察到已近正午,半日将过,自己桌前的折子今日还未看,大半日东走西跑都是因南国的帝姬,心中很不快。
“臣请陛下安。皇子桓越请皇太后母后安。”桓越见了两人,结结实实行大礼。在大周境内,她唯一需要行礼的,只有这两人。安平王的封号,就象征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和权力。无论是上朝还是下朝,她都是抬着头走路,遇见几个人,便受几个礼,有时,兴致不好,连礼也不受,隔着老远,她就摆摆手,让人离她远点。
“赶紧起来罢。何必行如此大的礼,都是一家人,又没有旁的人。”裴太后笑道,望向桓远。
桓远放下按在太阳穴上的指头,也道:“越妹是最守礼的,每次朕要免她的礼,她都说‘先君臣,后兄妹’,倒是显得朕过于随意了,如今母亲也这样说,越妹以后便不要再行跪拜礼了。”
桓越听了,忙摇头道:“万万不可,皇兄不可因小失大,天子威严,万事不变。切不能乱了规矩。”
“好了好了,你俩一见面就叙君臣之情,我倒要和你俩聊聊家事。”裴太后牵过桓越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塌上,便没有赐座。
“顺淑长帝姬在你府上可好吗?她可是……你瞧着是吗?”裴太后语气犹疑,瞧着桓越,仿佛透过桓越能看到顾衡一样。桓远也眯起眼睛,目光卡在桓越的脸上,卡住了,滑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