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妾常独栖(73)
听了这话,从容沉下心来,仔细回想当初从云给她说的那些秘辛。可轻禾等不了了,从月生死未卜,之前她偷溜出来时可是听到二皇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她现在只想找到能救从月的人赶紧回去,因此她也顾不上尊卑,僭越的催促道:“三小姐别磨蹭了,快去告诉夫人吧,再拖怕就晚了。”
从容却是吩咐碧玺找个借口把和安郡主也叫出来,待后者一脸迷惑的出现在视线中时,她顾不上其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郡主,您有没有办法给十二公主递个信儿,让她想办法请贤妃出宫到二皇子府上去?”
“这是怎么了?”和安郡主被吓到了,一叠声的追问。然而现在从月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不敢贸然告诉她实情,只道十二公主会明白,请她帮忙递个音进去就好,“薛家上下,都会对郡主您感激不尽。”说着,就要下拜。和安郡主忙搀住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是皇室也不例外,她早就明白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她道,“干嘛这么郑重,我帮你就是了。”又叫来自己的丫鬟吩咐了一句,才转向从容,“话我可以帮你递进去,但是公主会不会明白,又能不能请来贤妃,我就不能保证了。”
“那也非常感谢您。”从容屈膝行了一礼,带着碧玺急匆匆进去找世子夫人和薛秦氏。两者得知情况也是大惊,和宋夫人告一声罪,一出宋家就直奔二皇子府去。
府中似什么也没发生般静悄悄,直到进入正院才隐隐听见哭声,轻禾心下一松——回来得还算及时,至少小姐还留有性命在。
看见自己娘亲,从月不由委屈的扑进薛秦氏怀中放声大哭,后者看着自己哭得眼睛红肿、披头散发的女儿也是心中酸涩,将她揽进怀中,像是小时候安慰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般轻轻拍着从月的背脊,自己湿了眼眶。
世子夫人见二皇子不在屋中,向从月询问他的去向。谁知从月也不清楚,她今日从晨起就一直哭到现在,二皇子只是禁了她的足,人却不知去了哪里。“若不是轻禾看着不对劲提前溜了出去,只怕女儿就再也不能看到您了。”从月搂紧了薛秦氏,害怕得直发抖,“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为何他要说我肚子里的是野种?为什么?”
薛秦氏闻言瞪大了眼。知道内情的从容和世子夫人对视一眼,均是无奈。
从月十分惊惶,薛秦氏只好耐心的安抚她。
从容示意轻禾去看看二皇子在何处,想办法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自己则是和世子夫人商量该怎么办。
正在商讨时,外面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原来是二皇子回来了:“既然岳母、世子夫人和姨妹都在这里,那么本皇子就和你把话说清楚。”他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早在几年前,大夫就说过我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你现在却有了身孕?”
他将药碗搁在桌子上,冷笑着看向从月,“给我把这野种打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您把妾身杀了吧,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从月厉声叫道,“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大夫,凭什么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您把他叫来,妾身要和他当场对峙,亲眼看看他是如何青口白舌的冤枉无辜之人!”
从月神情激动,抚着胸口不住的喘气。而二皇子听到这话则是气得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一剑结果了这女人性命。他恨恨的说道:“你是想把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吗?薛从月我告诉你,若不是怕事情闹大惊动父皇母妃,我早就结果了你,别不识好歹。”
“我不喝我不喝!”从月吓得直往薛秦氏怀里钻,“娘,救我,我没有做错事,您相信我。大伯母,容儿......”
世子夫人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如今也不顾尊卑,不顾是否以下犯上了。“二皇子,虽说您贵为皇子,可我们薛国公府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贫贱人家。您听信他人片面之言就说我家姑奶奶肚里怀的不是您的孩子,请恕我们实难接受。若您觉得我们妇道人家位卑言轻,那我们也只好请国公爷、世子,还有姑奶奶她的父亲尚书大人一起向陛下讨个公道了。”
闻言二皇子脸上一变,咬牙切齿:“你在威胁本皇子?”
“臣妇不敢,只是事关薛国公府名声与我家姑奶奶名节,不得不出此下策。”
屋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从容见此情景大急。贤妃不知能否出宫,又不知她何时能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十二公主尽快发挥她的聪明才智了,在那之前,她们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该如何是好呢?从容四下看去,一眼就瞧见了桌上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她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端起药碗直接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