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妾常独栖(68)
那天他们兄弟俩在书房谈至深夜,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件事连远在深宫的皇后都惊动了,特意宣了薛、秦两家夫人进宫,支持薛从容与秦家珩退婚,并勒令薛从佳降妻为妾,尽快纳入秦家。
事情就此完结。
秦家女眷的身影消失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聚会上。
从容越发的不爱出门,因此迷上了书法,常常是大半天闷在屋子里写写画画,别的不说,字是写得越来越好了。
从雪抱着顺毛来看她,还给她带来了一封信。
“二表哥写的,本来我不准备带给你,不过看他那样子着实可怜,反正看不看随你吧。”从雪嘟着嘴,颇有些郁闷。
“他怎么了?”
从雪道:“爹一听说就去了秦家讨说法,娘带着我跟了过去,正巧碰上大哥在揍二表哥,我们拦都拦不住。”从雪道:“二表哥被打得躺在床上,信是他身边一个丫鬟趁无人时塞给我的。这事不该由我为你做决定,所以看不看由你,不看可以给顺毛撕了。”
她指了指正在地上撒欢的狗,示意其非常活泼,撕咬个什么东西都挺得力。而从容则是被英堂的举动感动到了,泪盈于睫的站在那里出神。
从雪还在犹豫着究竟是开导她一番,还是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就被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吓到了,与同样回神的从容一起向声源处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毛与她炕桌较上了劲,一顿啃咬后将上面的东西全都扯落在地,其中包括从雪放在上面的信。
信飘落在被打翻的茶水中,等到被捏起来时,上面的字迹早就模糊不清了。
室内安静下来。顺毛大概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撒腿就跑,从雪凶狠的追了上去,只留下一个若有所思的从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茶水洇湿了信纸。
算是,真的结束了吧。
吩咐碧意收拾这一片狼藉,她自己出门准备去前院找大哥英堂,正好在垂花门前碰到了他。英堂微愣,旋即笑了,递给她一包还热乎着的糖炒板栗。
“本来还准备买糖山楂的,结果古三小姐正好也在,就让给她了。”英堂道,“糖炒板栗要热乎乎的才好吃,正准备托人带进去给你的,结果你就出来了。”
从容却是注意到了他背在身后的右手,趁他一时不察绕到他后面,等英堂反应过来想继续藏着已来不及了,妹妹一头扎进他怀里,箍着他的腰直哭。
他本来是想推开她的,毕竟于礼不合,可怀里的是自5岁后就没有抱着他大哭过的他爱若珍宝的妹妹,心一下子就软了,僵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只好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个臭小子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为你出气,以后就别再理会他们一家子了,一切都有父亲和哥哥呢,知道了吗?”
从容不住地点头。
英堂继续道:“听说这些日子你老闷在屋子里,这样可不行。过几天哥哥休沐,带你出去转转,还记得之前哥哥送你的鬓花吗,听说那摊主又到了些好货,哥哥带你淘宝去。”
对了,那鬓花……
从容没来得及说话,横刺里跳出个人来,一边还嚷嚷着:“我呢我呢?”
不是从雪还有谁?
“都去都去。”英堂温和的笑了。垂花门后就是内院,作为男子他不能在这里久待,交待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他说的摊主在外城的早市摆摊,卖的都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不过真假参半,英堂那次也不过是看这鬓花颜色好看才买下来的,倒也没想到居然是宫里流传出来的物件,还被安知阳笑了一通不识货。
说起安知阳,从容倒是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自然是回安阳城了呗,老早就回去了,妹妹你怎么对他好奇了?”薛英堂很是奇怪。
“啊,就随口一问。”
回去了啊……说起来,那次遇蛇时若不是他相救,自己肯定已经被咬了,她还没有亲口和他说声谢谢呢。
从雪是第一次到外城来,看起来非常喜欢这里的氛围,这里瞅瞅那里看看,英堂一人要照顾两个妹妹,虽说身边都有丫鬟跟着,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从容想把她带过来牵着,刚迈出一步,差点被一群打闹着经过的小孩子给撞上,幸好有人及时的把她拉了回去。
赵雪樱关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从容摇摇头,谢过她好意。那边英堂也揪着从雪的发髻过来,后者生怕头发被弄乱,此刻乖得像个小鹌鹑。两人与李夫人见了礼,得知她正准备给在药堂义诊的李太医送衣裳,四人简单交谈两句就分开了。
“李太医人挺不错的,这才是为国为民的好太医嘛。”从雪啧啧感叹。从容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