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妾常独栖(60)
“知道了。”
见面时秦家珩颇为疑惑,从容并不像是有事找他的样子,反倒正等着他开口。他只能迟疑的问道:“容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果然,从容面露惊讶,否定的摇了摇头:“从容并不曾使人邀表哥过府,表哥何出此言?”
两人面面相觑,均觉得此事有可疑之处。还是秦家珩道:“说不定是我祖母干的,这些天她老人家总是要我过来找你,或是约你出去游玩。”说着说着,他的脸微红,最后咳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从容也有些不自然,干脆转移了话题。
两人在花园子里待了一柱香的功夫,秦家珩告辞,从容送他出了花园子,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正要转身回内院,眼角余光却不小心瞥到了一幕,让她不由得顿下脚步。
想了想,她悄悄的凑了上去。
第三十二回
秦家珩看着拦在面前杏眼桃腮的丫鬟,确定自己未曾见过此人,皱眉想要越过去,却被这丫鬟叫住了。无法,他只得开口:“何事?”
那丫鬟福了福,说明来意:“秦公子,奴婢是四小姐身边的荷花,请秦公子与我家小姐相见一叙。”
“无礼,”秦家珩忍不住呵斥,“我与四小姐非亲非故,怎可私下相见!你回去吧,此话我可当做没听过。”说着就要离开。
荷花忙道:“秦公子,我家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若您不去,她就要亲自去秦家说给秦老爷和夫人听了。”
闻言秦家珩脚步一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荷花一看有戏,上前一步低声道:“秦公子,小姐也不想您为难,可也请您体会我家小姐的难处,否则闹开了两家面子都不好看。”
“你们威胁我。”秦家珩怒瞪着荷花。后者微微一笑,“不敢,还请公子早做决定。”
秦家珩只觉心中若有股浊气激荡,好半晌才平复下来:“不是说四小姐染病不可出门吗,你们要如何相见?”
“嗨,”荷香笑逐颜开,“不过是托辞罢了,小姐已经在桃花胡同等着秦公子呢。秦公子,请。”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因怕被发现,隔得有点远,从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直觉不简单,尤其还牵涉到失踪的从佳——从容想了想上次后者看秦家珩的眼神,以及秦家珩的反感,还是跟了上去。
秦家珩随荷花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早就等在此处的马车。从容有心想继续跟下去,但后门处守着两名护院,从他们面不改色开门放人的举动中,她明白这两人恐怕早就被收买,若此时她跟过去,护院放不放人还两说,只怕会打草惊蛇。
一筹莫展间,她突然想起了距离这里不远的一段围墙,边上长着一棵大树,虽然不雅观,但再不出去可能就会失去那两人的踪迹了。
她不再犹豫,提裙跑到那棵大树边,脑中回想从雪那些年爬树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往上爬。
老天保佑,千万别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从容一边想,一边努力向上爬。还好,这树并不难爬,她很快上了墙头,现在只要跳下去她就顺利出府了。
然,她不敢。
她现在的处境可谓是进退两难。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爬树也是如此,从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热血上头却令自己陷入了僵局——叫人来,那她脸都得丢尽。可不叫人,难道在这里坐着不成。
正纠结着,有人突然在下面叫她,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从容低头看去,发现居然是顾琮般。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完了,被他看到自己失礼的样子了。从容一愣,脸陡然间胀得通红。顾琮般看她窘迫的样子,贴心的没有追问,只让她向下跳:“……放心吧,我会接住你的。”
在这里坐着绝对不行,可要她向一个男人怀里扑去……她不由看向四周。所幸这堵围墙后面是条僻静的小巷,暂时还没有人经过,可若耽搁的久了,那可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从容索性眼一闭心一横,鼓起勇气跳了下去。
顾琮般没有食言,真的接住了她。从容只感觉自己的嘴唇像是擦到了两片柔软,然后两人双双滚落在地。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腾地起身几大步与顾琮般拉开了距离,心虚的看看四周是否有人看到。顾琮般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随即看向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声音细若蚊呐。
“对了,三小姐是有什么事吗?”为何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翻墙呢?
经他一提醒,从容终于想起了今天的目的,顾不上寒暄,提着裙子就往夹巷外跑。顾琮般三两下追上她,也不多说,只指了停在巷子外的一辆马车道:“既然是秘密出府,还是别抛头露面的好,上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