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妾常独栖(58)
从容一时没想起来这位顾大哥究竟是何许人也,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顾琮般。
“后来呢?”她不自觉的想要知道更多。
“后来?后来就回来了啊。”从雪道,“大哥被灌得烂醉如泥,还是顾大哥和二表哥送回来的呢。你等着看吧,大哥醒酒后肯定会挨削的,爹管得可严了。”
从容没理会她的嘚瑟,只觉得奇怪,秦家珩也去了吗?她将疑惑问出,从雪“啊”了一声,说道:“去了,和大表哥一起陪蔓枝表妹去的,不过后来人多就走散了。最后灯会散了后去找他,才发现他和佳姐姐已经在入口处等我们了。估计是半路上遇见了吧。”
从雪说完,叫了绻绻进来服侍梳洗,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内室。她坐在炕上,端着茶也不知在想什么。
待从雪梳洗完毕后,两人一起去给薛城安和薛秦氏请安,果然就见前者一脸怒气的叫小厮去把英堂找来。从雪听了就悄悄给从容做了个鬼脸。等到薛城安出去后,薛秦氏就靠在大迎枕上询问女儿昨日去放河灯的事来。
“云姐姐和从央的都沉了......月姐姐的倒是过了桥,但还是被一个浪头给打翻,”从雪道,“我和容姐姐的都漂了起来,但是容姐姐的河灯被佳姐姐的撞了一下,差点就翻了,好在两盏河灯都没有事。”
“知道你蔓枝表妹的河灯怎样了吗?”薛秦氏想起了自家侄女,忙问道。从雪脱口而出,“沉了呗,都还没到一半距离呢。我让她选那个老树桩样子的她偏嫌丑,选了个莲花灯,头重脚轻,不翻才怪。”
薛秦氏就训她幸灾乐祸。从雪瞪大了眼,不服的辩解:“关我啥事啊,是她一意孤行,再说了,就算没翻,她的灯也过不了桥的,她许的愿太不现实了,别说是爹了,恐怕就连舅舅都不会答应。”
薛秦氏疑惑:“蔓枝许的什么愿?”
从雪一惊,直呼大意了,匆匆丢下一句去陪弟弟说说话就拉着从容告辞,两人差点撞上正要进来的从月。薛秦氏见了这大女儿,也顾不上追问,只管拉了从月进内室说体己话,让得差点说漏嘴的从雪大松口气。
从容问她搞什么名堂,只听她道:“蔓枝许愿要嫁给大哥。”从容吃了一惊,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不过,一想到以后要叫秦蔓枝做嫂嫂,她还是由心底里生出排斥之意来。那边从雪和她是一个意思,“刚刚娘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我说的那么明显了,估计想明白也是迟早的事,以她对蔓枝的喜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其中意味却不言而喻。
以薛秦氏对秦蔓枝的喜爱,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促进这门亲事。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英堂作为薛国公府的嫡长孙,他的婚事势必得到薛国公点头,她一个妇人,又只是继室,想要如愿怕不是一般的难。这点从容倒还真没担心过。她担心的,是那个疯起来不管不顾的秦蔓枝——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不过现在说这事还太早了点,至少在明年春闱前都还不急。
第三十一回
时间一长,从容就感觉不对。
如从雪所料,秦夫人这些日子常带着秦蔓枝过府看望薛秦氏,秦家珩除了最初那次外,其他时候多是不跟随的,一问便是在家闭门苦读,然次数多了连秦大人夫妇也察觉出异样,哪怕是硬逼着他过来,也总觉得行事间少了平时那一份机敏。
从容感觉尤甚。
此刻他们正坐在花园的赏景亭里,她唤了好几声,才见秦家珩从出神中醒过来,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是最近读书累着了吗?”
“前些日子遇到难题,正苦思冥想该如何化解,并不是有意怠慢容表妹。”秦家珩回神,笑着解释自己的失礼。从容理解的点点头,表示读书为重,可不知为何,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疑点。
大约是太久没见了吧。从容抛开脑海中的疑点,伸手将一碟虾须酥端至他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味道还可以吗。”这是昨天听闻他要来,和厨房的莫大娘学的,为此从雪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打趣了一通。想到这里,她不由感到脸颊一热,忙掩饰的给秦家珩倒了杯茶。
有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明媚而张扬,还伴随着丫鬟们讨好的陪笑,一个衣着华贵的妙龄少女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从容转头看过去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秦家珩,却见他眉头微皱看起来颇为烦闷的样子,有心仔细瞧瞧,对方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她压下疑惑,与走到近前的从佳打招呼。
从佳娇笑着,与从容说了几句,随即转向了一旁沉默的秦家珩,道:“珩哥哥最近很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