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妾常独栖(40)
不过她明显想揪着自己姐姐不放:“好吧,就算容姐姐不喜欢,姐姐你也很宝贝,但是你又脸红什么,哎,别说什么室内太热,这套说辞昨晚你在爹娘屋里时已经用过了。”
她不说还好,听她这么一说从容不由得打量从月,果然发现是面灿桃花,尤其是当从月想解释又被从雪打断时,更加红润,衬得她分外美艳。
从月羞赧的说道:“这不是胭脂抹多了人看着精神些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赶在从雪发话前就转移了话题:“好啦好啦不说我了,你不是说有大事要告诉我们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大事?什么大事?
从容疑惑的看向从雪。后者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来:“准确的说,是两个,你们一人一个,你们要先听谁的?”
闻言从容从月不由面面相觑。后者催促道:“随你啦,快说。”
“好吧。”从雪转身走到炕桌前,拖鞋盘膝而坐,然后分别看向两人,语气快速而又平淡,“爹预备你婚后和殷公子去军营,你嫁给舅舅家二表哥。”
平地惊雷。
从容被这一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由愣住。从月的反应却更为剧烈,她几步上前,语气急切的要问个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雪儿你快细细说说。”
从雪道:“我这也是偶然间偷听到的。殷公子孝期过后会去参军,爹的意思让你们先成婚,之后再让殷公子带着你同去,也有个照顾的人。至于要和舅舅家亲上加亲,好像是爹前几天见到二表哥,觉得他谈吐不凡、人品皆可吧,这才起了心思。”
说实话,这有些突然。
从容努力回想记忆中的二表哥,试图将名字与面容对号入座,可他们太久没见过了,记忆中的那张脸早已模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对这位二表哥记忆不深,只当初他将溺水的她从池子里捞出来时接触过,但随即而来的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她的命,之后这个人就一直被她抛入脑海深处。眼下突然说要两者结亲,也难怪从容不淡定了。
正出神呢,冷不丁听到从雪的感叹:“也不知道我会被嫁给一个怎么样的人?”她拖着腮,双目放空,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未来。从容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她现在脑子一团乱,急需冷静一下。
她转身出了依雪阁。等在外面的碧橼看她神思恍然,忙上前扶了她,往自己院子去。从雪的丫鬟绻绻不知发生了何事,想要进去看看,却因为主子的命令不敢违背,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她实在等不住准备进去时,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自门内走出,正是从月。
她面色雪白,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可置信。绻绻和轻禾对视一眼,后者上前扶住了步子有些踉跄的她。走了几步,从月突然回神,直道要去找母亲,轻禾赶紧陪着她离开了这里。
她们都是怎么了?绻绻目露疑惑,半晌后摇摇头进了内室。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第二十一回
从依雪阁出来后,从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思索片刻,转而向云园走去。
她现在急需找个人说说话。
从云吃了药、发了汗,现在好多了,又跟着嬷嬷在学规矩。她示意姑穗不要通报,自己在院中秋千上坐等。
她现在很迷茫。她今年不过十四,就要考虑嫁人了,从此孤身一人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抵触肯定有,她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甚至心里还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当几年爹爹的女儿,兄长的妹妹。
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人生大事,心中不免又有些憧憬。
从云出来时便看到一个陷入沉思的妹妹,后者完全没发现她的到来,直到秋千突然大幅度摆动才惊慌失措的抓住身边的扶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从云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把鬓边散落的头发挽至耳后。
从容很想和姐姐说说话,可现在见到人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欲言又止令从云迷惑不解,一挑眉,决定先开口。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从容叹了口气,还是实话实说。听了她的回答,从云微微惊诧:“亲上加亲不好么,我以前倒还想嫁给我表哥呢,至少还有外祖父在,我俩之间有个什么龃龉,挨打的肯定不会是我。”
看着她略微嘚瑟的笑容,从容无奈:“重点不是这个啊。我……我就是……我就是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可一旦想到这些,又会不自觉的脸红,心里还会产生一股怪怪的感觉,跳起来也比平时快,我却一点也不反感。姐姐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