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宴(179)
虞妃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道:“宛姐姐莫要空口白牙污蔑我。当时二皇子与三皇子殿下可都看得真真儿的,我的人有没有换东西,他们难道就看不见么?宛姐姐不会又要说,连两位皇子殿下都是要包庇我吧?”
承瑛与承奕因要同其他妃嫔避嫌,便没有就座,而是站在了宁帝身侧。
此时承瑛朝宁帝解释道,“今日我同三弟去皇祖母那里坐了坐,也是巧了,出来就碰上这事。见得晚晴姑娘在侧,便只好远远地让晚晴帮着搀扶虞妃娘娘,幸而娘娘无碍。”
这话便是替虞妃作证了。
承瑛今日见得虞妃腹痛,原本打算上前搀扶的,结果承奕拽住了他,道了句“人言可畏”,承瑛这才作罢。现在一想,觉得幸好当时承奕明智,不然眼下出了这茬案子,难保有心人不会细想。
看来他这三弟还是有点用的。承奕知道他与虞妃的事,却还是帮着他的。
借着承瑛同陛下说话,承奕与卿如许也眼神交汇了下。卿如许知道承奕应当确实没看见虞妃那边有什么特殊举动。
虞妃说着,又把话头引到了旁人身上,“不过我方才听着,倒是好奇韵嫔姐姐,这主人又不在家,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韵嫔似是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他身上,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虞妃,脸色憋得通红,复又避开她的视线,道,“我……我是有事想跟皇后娘娘说……”
“有事?那为什么后来不等娘娘回来,你就又走了呢?”虞妃追问道。
韵嫔有抬眼看了看虞妃,欲言又止,“我,我……”她支支吾吾的,一时众人的目光也都凝在了她身上,她更加局促不安,慌忙解释,“我……我就是……我没有想好,又觉得还是不说了,这……这才走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不提前想好要不要说,非要等娘娘回来前,这才急匆匆决定不说了呢?”虞妃这话引导地颇有技巧。
韵嫔见脏水朝自己泼了过来,急得霍然起身道,“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我!娘娘宫里一直有人,我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不干不净偷偷摸摸的事!”
虞妃不知听见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大理寺还没发挥作用,这戏就已经唱得如火如荼了。
朱衲打断道,“各位娘娘稍安勿躁,我等还需再查看一下现场,看看有无线索遗漏。”
朱衲带着南宫与卿如许查看了下凤印的盒子,南宫蹲下身,又在架子底下扒拉了一阵儿。
之后三人又去了珍墨馆,查看了馆中各处。因珍墨馆主要是藏书,平常并不会安排宫人在此待命随侍,仅在馆门口安排看守的宫人,还有洒扫宫人晨昏时来打扫罢了。
朱衲问晚晴道,“丽妃娘娘到访时,可进屋了?”
“进来了,因为娘娘还没忙完手边的事,丽妃娘娘就在一旁坐了会儿,等了一阵,她的侍女紫苑也在旁侍候。之后娘娘将凤印收回盒子里,亲手递给奴婢,两位娘娘这才去了御花园的。”
也就是说,凤印是从出了珍墨馆之后才遗失的了。
珍墨馆中窗户都开着,微风徐徐。卿如许见熏香还未燃尽,抬手在香鼎上摸了一把。
“既是熏香,怎么还开着窗户?”
晚晴答,“馆里都是些有些年头的古书字画,丽妃娘娘觉着闻着有些闷,就开了窗户。”
眼见着珍墨馆不会再有什么线索,朱衲这才带着俩人离去。
回了明蕖殿,南宫便拿出了一件物什,向皇后问道,“不知皇后娘娘看见过这个?”
那物什是南宫方才从架子底下扒拉出来的,一只翠玉耳坠子。
皇后摇摇头,看了看众侍女,见无人承认,道,“这东西不是我宫里的。”
韵嫔见着那耳坠,脸色白了白,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侍女溪杏。溪杏也看见了那只耳坠子,吓得嘴唇直哆嗦。
“咦,韵姐姐这是怎么了?”虞妃一眼看出了俩人的异常,立时就捅了出来,“敢情这玉坠子是溪杏的了?”
朱衲望向溪杏,溪杏连忙解释道,“这……”她回头看了看韵嫔,道,”这确实是我的耳坠子。想来是今天陪娘娘在这里等候皇后娘娘时,不小心掉的。“
“不小心掉的,怎么就刚好掉到凤印的架子底下去了呢?”虞妃用帕子掩住嘴,轻轻笑了起来。
虞妃这人面上温婉多情,说起话来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句句一针见血。难怪一入宫,便是荣宠俱来。
韵嫔面色有些苍白,绞紧了衣衫。
溪杏慌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一直站在娘娘身边,没有往架子那儿去,怎么……怎么会……”她抬眸看向韵嫔,希望她能替自己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