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变(57)
南乐受伤的眼神让沈庭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试图找补,声音放低, “那张床不大, 睡两个人,我怕挤着姐姐。”
这个答案也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南乐不作声,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沈庭玉忘记自己最后说了什么,总之他成功把自己送上了南乐的床, 换回了南乐的笑容。
这辈子沈庭玉都没干过这样的蠢事。
他又有了一个新发现, 他不止会被南乐牵动情绪,同时还很难拒绝她。
到了夜晚, 南乐早早在里间铺好了床。
这小房间比外间还要小得多, 而且没有窗户, 以至于极其的黑,全靠着一盏昏暗的烛火将屋内井井有条的暗红色床铺被褥桌上的竹篮照的清楚。
沈庭玉站在里间门口,看着南乐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红绳, 雪白的手指一下下从梳理着从光洁肩膀上垂下的浓密长发。
他的目光落在那抹细细的红上, 心尖像是让人轻轻掐了一下。
南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拍了拍自己身下铺好的红被,仰头拿着一双最干净不过的眼睛望向他,笑道:“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快把烛火吹掉,一起睡觉了。”
沈庭玉垂下眼,乖巧的一笑,应了一声是。
他弯腰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向那张小床,双手扶着床的边缘爬上床,规规矩矩的在外侧背对着南乐躺下。
南乐从背后贴上来,一只手伸到他的胸前去解他的衣带,“怎么睡觉还穿这么厚?快脱了。大晚上这样睡多不舒服啊。”
“姐姐,”沈庭玉握住她的手,黑暗中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听见自己嗓子发干的声音,“别这样。”
“哈哈哈哈哈,哪样啊?”
南乐的半个身子压在他背后,垂下来的发丝扫进他后脖颈,笑的特别快活,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是这样吗?还是这样?”
沈庭玉翻过身去躲,她却跟着按着他的肩膀不容他躲,骑上他的腰,坐在他身上,笑着去挠他的痒。
屋中一点光亮都没有,沈庭玉在黑暗中也能将南乐身上那件肚兜上的绣着的双鱼戏水花纹看得清清楚楚。
沈庭玉本是在挣扎着想要推开南乐,可手落在少女腰上,他竟一时泄了力,由着她将一双手伸进衣服里乱摸乱挠。
沈庭玉像是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僵得动弹不得,偏生心跳如擂鼓,心窍里那点躁动全成了涌动的火,烧得血一时都热了。
此时南乐身上那分乡下女子的野性展露无疑,她笑着时的神采有些白日很难见到的顽皮与任性。
可这样年纪的女子,便是任性顽皮,也是娇的让人生不出气。
美人经了她一场戏弄,枕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面色醉红,咬着唇瓣,默不作声,神色隐忍,只拿一双美丽的眼睛羞赧的望着身上的人。
南乐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登徒浪子,也就这么一瞬,她算是明悟了做个登徒子的快乐。
她笑得愈发开心,更加学着戏文中的浪子俯下身,一只手勾起身下的下巴,另一手去揪住他的衣领,掐着嗓子唱出一句,“小娘子,左右这里无人,我央及你咱,力田不如见少年,采桑不如嫁贵郎,你随顺了我罢。”注1,(引自秋胡戏妻)
假凤虚凰的戏码,总叫人快乐。
这可爱的登徒子浑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又是如何令人心神摇动的一副美景。
沈庭玉眼中如有春水流连于她的面上,出的声却是哑的厉害,“不要。”
南乐这时玩性大发,只将他的话反着听,她指尖挑着他的衣领慢慢掀开。
“哎呀,小娘子,我瞧你标标致致一个女儿家,怎么生的胸口平平如菜板?”
沈庭玉眼神闪动,目光之间却是十分的娇羞,万分的风情,“姐姐。”
黑暗中,南乐俯下身在他耳边笑道:“你这小娘子还说不愿从了我,什么都没穿,岂不是专等着我这登徒子。别口是心非,应了我罢!”
沈庭玉心神摇动,几乎守不住心神要不顾一切应了她。
原来属意一个女子是这样的。
生平第一次,他尝到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心念,且甘之如饴。
南乐也不等他回答,心满意足的翻身滚到床里去,裹着被子笑得不能自己。
徒留沈庭玉一个人心潮起伏,一起念便再难消。
他羞耻的咬着牙,沉默着夹住双腿,慢慢侧过身,背对着她微微蜷缩身子。
南乐笑了一会儿,见沈庭玉没有声响,她侧过身见他背对着她,登时心中一紧。
怕不是今天玩笑开的太过火,惹了小姑娘伤心?
她急急忙忙又滚到他身边,侧身贴着沈庭玉的后背,放软了声音唤他,“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