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变(122)
这样的名声恐怕没几个人家敢嫁女。
沈庭玉眼神渐渐沉了下来,绮丽的眉眼透出一股锐气。
他微微偏过头回首看向床上的人,神色专注,好似在看一样最珍贵的宝物。
“那我只好抢了。”
赵小虎怂恿道:“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开抢呢?明日出城,要不属下路上安排人手,来一场伏击劫道。保证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滚。”
“好嘞。这就滚。”赵小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属下看您这恋爱谈的都着急。属下作为女人给您一个建议,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该跟人家姑娘交交底了。”
轰走赵小虎,沈庭玉却是一夜焦心,看着南乐近在咫尺的睡容,怎么都难以安眠。
为的不是襄州,张安,卫博陵。
只因为赵小虎的话,他总不能真的瞒南乐一辈子。
他想要的东西从不在乎旁人,用偷用抢用骗,百般手段,无数种办法怎么都要弄到手中。
可对着南乐,他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庭玉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睡梦中少女的面庞,“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少女瓷白的面颊陷在他的掌心中,显得脸愈发小,愈发的惹人怜爱。
沈庭玉忍住心中的烦躁与冲动,凑上前,在她的眉心落下极温柔的一吻。
长夜将尽,天还未亮,便有人来敲门。
马车早已准备好就停在门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南乐不知怎么回事,许是昨天睡得太晚,早上将行李抬上了马车,坐在车中不多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两日,不拘时间意识模糊的醒过来吃点东西,喝点水,说不了两句话便又睡了过去。
这般异常惹得原本随行照顾林晏的大夫都来了两次,诊治之后,给出的结果并无大碍。
北风呼啸,鹅毛大雪漫天飘洒,天地苍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前路。
南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见马车中漆黑一片,只隐约见着一点火光。
她稍一动,便有两张脸凑了上来。
辰隐利落的一个滑铲,直接跪在了南乐的床头,动作比沈庭玉倒要更快一步。
沈庭玉慢了一步,只能佝偻着身子坐在床边,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
辰隐一张脸忧心忡忡,伸手扶起她,“南姑娘你可算醒了。”
南乐动了动长睫,侧目看去,这才看清那一点隐约的暖光是从沈庭玉手中捧着的一枚紫金鸭蛋大小的手炉中透出来的。
火光舔舐着美人艳丽的侧脸,眼窝下青黑一片,给份美丽添上了几分阴郁绮幻,不像真人,更像没有生气的妖魅。
沈庭玉目光沉沉的落在她面上,似是担忧,却又更复杂。
南乐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但被他看得极不自在。
她抓着辰隐递到面前的手慢慢坐起来,压在身上的厚重的长裘缓缓滑了下来。
“这是几时了?”
沈庭玉刚张口,辰隐已抢答道:“巳时。”
少女初醒,声音比之寻常更多出些酥软的绵音,勾得人耳朵痒。
她似是没有力气,斜靠在马车壁上,抓着辰隐的手臂,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入身边男人的怀中。
沈庭玉不知不觉捏紧了手中的铜炉,指尖微微发白。
一双眼残存着惺忪的睡意,她四周扫了扫,又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后知后觉道:“辰隐。你怎么在这里?”
辰隐身量高大,习武之人本就健硕,跪坐在南乐的床头,像座小山似的,将南乐严严实实的罩在了身前。
他凑上前,用一张脸占据了南乐所有的视野,对南乐笑着说道:“今日轮到我来为姑娘驱车,这一整日都是我在。不过这会儿风雪太大了,走不了。先让马匹休息一会儿。我也在姑娘车里躲一会儿懒。”
沈庭玉面色愈发阴郁,一双眼比外间的冰雪还要冷。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南乐渐渐清醒了一些,察觉到此时的情形似乎……似乎与辰隐有些太过于亲密。
玉儿可还在一旁看着呢。
南乐面色不自觉露出些微羞窘,赶忙收回抓着辰隐的手,自己撑着床榻坐直了,“辰隐大哥,我这醒了想换衣服。要不你先去别的马车坐一会儿?”
辰隐听闻此话,微微一怔。
饶是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什么,只得面红耳赤的下了马车。
南乐拉住沈庭玉的手,“玉儿。这两日辛苦你照料我了。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出城起就困得厉害。”
此时恐怕没有人比沈庭玉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那一夜给南乐的茶水中施了些许药粉,药给的很小心,按理来说只够她当晚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