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208)
“哎,公主!等将你的伤全包扎好了再走啊!”
“坐,坐。”
叶岚风摆摆手,示意以檀稍安勿躁,随手端起桌上的清茶,昂首一口饮尽。
将茶盏放回桌案之时,手微微有些轻颤。
“她只是些皮外伤,不妨事,你由着她近去亲眼探望过,她也就安心了。若是咱们这些人都围着她,她也不好直接释放情绪。”
“于她而言,心结啊,远比这手上的伤口难解。”
“难得见叶公子行医时如此紧张,温公子他......情况不好?”
以檀担忧问道,
“若是这样,公主她会难过死的。”
云怀月刚至房门前,便闻到其间一股浓重刺鼻的草药香混杂着血腥之气。
她走至轩窗前,稍稍漏出一条缝来,既能通风换气,又不至使人着凉。
而后心下感念一番,自己真是越发地体贴。
因折腾了许久,如今已是第二日。
晨光熹微,透过窗缝漏进来,柔柔地笼在床榻之上,给昏迷不醒的温琢更添几许苍白。
她行至床前,见他的伤处已被叶岚风悉数处理好,便伸出一根手指,依照着他眉眼的轮廓轻触描绘下去。
期盼他能如往日一般醒来,包住她的手,轻笑着说,“别胡闹”。
指下之人如今却毫无反应,如同一幅无言的水墨。
她只得自言自语道,
“手好疼啊,先前怎么没察觉到。”
……
“破第三个阵法的时候,火烧到指尖了,你瞧,现在还有一个水泡呢,戳一下,便会痛一下。”
……
“你干嘛一定要将我推出去啊,我健健康康的,被砸一下,兴许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看你如今,躺在这里动弹不得,你是不是......想寻个机会犯懒啊。”
……
所说之语皆得不到回应,她落下两滴泪来,砸至温琢放在身侧的手上,顺着他的手又流至床榻。
“我还发现了一些旁的事情,你快别睡了,醒来与我商议商议。早知道这么费力,不如一开始就做一个闲散公主。”
她赌气说着,眼泪却是不住。
只听右脚“铛啷”一声,踢到床榻之下的一个盆来,好似踹翻了其中之物。
她俯身去看,却见是大片大片染着血迹的布。
有他先前所穿的衣物,也有叶岚风为他处理伤处时用的棉布,皆覆着深浅不同的血迹,有的深沉暗红,有的鲜艳夺目。
相同的是,皆印染得大片大片,一瞧便知,他曾忍受着多大的苦楚。
“你流了这么多血......你流了这么多血......”
她蹲在地上,将散落一地的碎布一片片捡起。
视线因泪水的冲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与布上的血迹浸染在一处,染深了那些红色。
待她将此处恢复原样,趴在他的身侧,仿佛被抽干了气力,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陷入了无边的梦境之中。
她并未留意到自己泪流不止之时,温琢的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她是在以檀的轻拍之下醒来的。
她迷茫地看了看以檀,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
床塌上之人仍静静地躺着,恍若一尊雕像。
手上的痛意已被淡淡的清凉感所取代,她垂首看了看,见已被包扎好了伤处。
“我睡了多久?这伤又是谁来处理的?”
“您只睡了两个时辰......是叶公子,见这屋中许久都未再有动静,才进来帮公主料理伤口的。”
云怀月瞧出了以檀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叶公子本来说莫要扰您的,但是奴婢觉得,此事您还是需要知道,但瞧着您如今容色疲惫,又觉得叶公子他说得对......”
“我醒都醒了,你说吧。”
她揉了揉脑袋,意图使自己更清醒几分。
“陛下她,陛下她今日朝后正批阅折子,突然就昏过去了。”
以檀扭着衣角,缓缓道。
“什么?”
云怀月猛地起身,忽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几乎没站稳。
以檀连忙作扶,
“您别激动!叶公子收到消息,已匆匆入宫去了,宫中还有叶太医令坐镇呢,陛下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备车,我要入宫!”
“这......好。”
以檀得了吩咐,匆匆离去。
云怀月看向挂在自己裙边的锦囊,想起所见的图腾,与萧澹曾赠他的诗,只觉心中的疑团越发地多。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自西山归来后,只作了简单梳洗,并未盛装打扮,匆匆行至养心殿前,见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的人。
她迈上殿阶,远处却传来叶太医令与叶岚风争执之声。
侧首望去,见叶太医令正扯着他的衣袖,在殿外角落气呼呼地数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