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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曜容华(95)

身侧就是郭维和旁的禁军,这些人不可能没听见。

信良君知晓他是特意的,遂即目光变得凌冽,也不加掩饰得朝他看来,光是眼中的这股煞气,都让旁人心底跟着颤了颤。

但岑远目光没有避开,眼底的平和笑意,似针尖一样刺痛了他。

信良君身上的煞气全然没有再收敛,上前时,似每一步都将脚下的石板踏穿一般!

郭维眉头拢紧,赶紧跃身下马。

周围的气氛仿佛都在渐渐凝固着,而随着信良君的步步上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马车处值守的禁军都捏了一把冷汗。

涟卿也看向岑远,“岑远……”

岑远目光没有从信良君身上离开,两人还在四目相视着,但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

涟卿会意,是让她别出声。

涟卿只能转眸看向信良君,这个时候的信良君,别前日捏碎她玉佩的时候,还要再凶神恶煞些,眼见他步步逼近,涟卿攥紧指尖。

眼见信良君到了马车前,郭维示意左右两侧的副将看住了,就怕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陈壁也坐直了身子,臂弯间环着剑,背后冒起了汗,是真怕两人冲突上。

“岑远?”信良君的声音里带着凛冽,换作朝中任何一个文官都会当即面色煞白,面无血色。

岑远这处却依然淡然,丝毫没被他身上特意释放的威压吓倒。

信良君身上的煞气已经全然没有收敛,却见岑远这处根本没有神色紧绷,甚至故意佯装镇定的模样都没有,而是,真的眸间轻松。

两人眼神中的博弈和试探,一个凌冽张扬,一个泰然自若,但怒意噙在眼中的信良君早就已经输了一筹。

岑远也继续平静道,“离这么近,信良君这次总该看清楚了?总不至于,除了天子,信良君眼中看不到旁人?”

岑远这句一出,就连郭维额头都冒出涔涔冷汗。

信良君却如同被他扎了死穴一般,狠狠看了岑远一眼,沉声到,“岑远,我记住你了。”

那警告的意味,似是烈焰一般,要将人吞噬殆尽,偏偏眼前的是清流。

岑远礼貌颔首。

在郭维以为要无法收场的时候,信良君看向涟卿,一字一句道,“殿下!”

涟卿眸间轻轻颤了颤,信良君又瞪了她一眼,而后转身,没有再看向马车这处,而是跃身上马。

郭维等人,包括涟卿都舒了一口气,只有岑远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

……

方才一幕插曲,算是雨过天晴,出行的队伍开始陆续前行。

马车中,岑远没有再提背书的事,两人都在案几处,各自低头看着书。

涟卿不时抬眸看他,不知道他先前是怎么做到黑云压城,却些许都未慌乱的……

她方才其实,最后连呼吸都屏住了。

涟卿出神时,‘没想好’脚下一蹬,从马车中跳上案几,又从案几上挤到了岑远怀中。

涟卿看他,他似是并不在意‘没想好’如何。

它挤到他怀中,他则一手握着书册,一手轻轻摸着它的头。

‘没想好’舒服得蹭了蹭,他也一脸闲适惬意的模样,而后,又伸手去够茶杯。

涟卿眨了眨眼,总觉得何处不对,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跟前时,才恍然想起那是她的杯子,他的在另一侧,他光顾着看书,没留意。

涟卿刚想开口,他唇间已经贴上。

涟卿眼巴巴看着他手中的,案几上的两个茶盏,心中有些懊恼。

让她稍后,喝哪个呀……

喝哪个都不好。

马车中,涟卿轻叹,她是很少见岑远这么认真看着书,白日里她大多在朝中,宫中,政事堂,见他的时候也多在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哪里像眼下,就在晨间,旭日东升的时候。

晨曦微露映在他脸上,映出一幅精致而专注的轮廓……

又是另一种,她早前没见过的岑远模样。

很好看,也,看不厌。

她唇畔莞尔。

“殿下看着我笑什么?”忽然,案几对侧开口。

涟卿微怔,他也没抬头啊……

涟卿不信,“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他唇畔微微勾起,轻声道,“猜的。”

涟卿感叹,“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他笑了笑,一手握着书册,一手重新摸着‘没想好’的头,轻声道,“不难猜。”

涟卿一幅不信的模样,托腮看他,“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话音未落,他温声,“我。”

她眸间微滞,等反应过来时,耳边都是他指尖翻过书页的声音,似春燕掠过心底,泅开道道涟漪。

第032章 针锋相对

涟卿没有应声:“……”

他抬眸看她,她没来得及收回目光,正好与他四目相视,一瞬间,脸颊两侧浮上两抹绯红,连她自己都察觉的那种脸红,顿时,她尴尬得不能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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