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她的时候惯来温柔,但这次似是略有恼意,她唇畔都有些被他亲疼。
等松开她时,他幽幽看她,“真看不出我吃醋吗?”
涟卿:“???”
陈修远头疼。
“为什么要吃赵……他的醋,没有由来啊?”涟卿低声。
陈修远看她,她这么聪明,是真想不明白?
涟卿诧异看他,他低声道,“今日之前,是因为在三全台落石下,护着你的人是赵伦持。我是嫉妒,嫉妒那个时候陪着你的人不是我。我自责,内疚过,当日怎么不陪你一起去三全台,如果一起去了,是不是就能护着你,也不会让你的手伤成这种模样,回京后又大病一场,高烧四五日不退……”
涟卿微讶,“……”
“那,今日之后呢?”她眨了眨眼看他。
他悠悠道,“涟卿,赵伦持有多重要,值得你一直同我提起他?”
涟卿瞪大了眼:“我……”
他看她。
她低声娇嗔,“你空穴来风就行,我提也不让提?”
他鼻尖抵上她鼻尖,轻声道,“以前不这样,现在因为他,都学会同冠之哥哥顶嘴了,还叫空穴来风?”
涟卿想说话,他重新吻上她唇间,“小尾巴,冠之哥哥要有一日忍不住了,怎么办?”
他的轻吻温柔又细腻,再加上方才那句话,暧昧而让人浮想联翩着。
她伸手攥紧他衣襟,一颗心砰砰跳着。
他慢慢松开唇边,伸手绾过她耳发,“下次,你唤冠之的时候……”
她微怔,他凝眸看她,而后笑了笑,起身起来没有再说话。
涟卿仍楞在原处。
等忽然会意时,他已经撩起帘栊离开屋中,涟卿整张脸红透……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后日就是年关了。
因为年关要入宫同天子和念念一道,所以要循礼穿戴入宫的礼服。
早两日的时候,陈修远就让陈玉安排了京中的成衣坊来府中量体裁衣。敬平王府要的衣裳,成衣坊连夜赶制,正好今日送来试穿。后日才是年关,有不合适的地方,细小的修改,当场就能调整了;大一些的处理,一日也能修改完再送来。
涟卿先去试衣裳,陈修远原本也要试的,陈壁上前,“主上让查的三全台有消息了。”
陈修远放下衣裳,注意力都在陈壁这处。
三全台当日的确有天灾也有人祸,京兆尹和禁军也都追查过此事,但此事太过蹊跷,陈修远是不信。
虽然此事未必与涟卿有关,涟卿只是遇上,但滑坡滚石多是夏日之事,三全台这处即便三面环山,但早前就加固过,也已经多年没有遇到过滑坡滚石,刚好这次论道大会,去的人多,再加上拥挤,所以促成了这次滑坡滚石……
是说得通。
但说得太通了!
就因为太过顺理成章,所以多少有些刻意。
他让陈壁去查。
京兆尹和禁军都有自己的考量,此事如果要深究背后的隐情,恐怕京兆尹和禁军都未必能吃得下来。
这原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没有得到天子或是宁相首肯,此事即便大张旗鼓去查,也未必能查到什么,反而得不偿失,所以京兆尹和禁军轻易不会彻查到底。
但他可以。
都知晓陈卿这次去听论道大会,在三全台出了事,大病一场,即便有人发现他在查这件事,也合情合理。
陈壁低声道,“此事是有些蹊跷,但又……”
陈修远看他,“说。”
陈壁近身,“此事发生之前的四五个月,三全台曾经大规模修缮过。”
陈修远拢眉,“继续说。”
“原本,三全台就是隶属于国子监的书院,年久,但周围也还算安稳,四五个月前,有房屋屋顶坍塌,此事报到了国子监处,国子监起初只是想修葺屋顶,再在排查各处隐患的时候,发现有些沿山而建的横梁老化了,有坍塌风险,所以当时的工匠向国子监说明了此事,国子监各位大人的意思是,全面修缮,此事工部还拨了银子,寻了工匠。”
陈壁说完,陈修远眉头拢得更深,“什么时候工部这么好说话了?年年哭穷,各处的工事都来不及修缮,却听国子监叫了几声,就将京郊这一处一年都用不上几次三全台修缮了?还是全面修缮?”
此事若要深究,恐怕都是猫腻……
但猫腻不可怕。
可怕的,是很多东西借着猫腻的幌子,让人掉以轻心……
“然后呢?”陈修远继续问起。
“此事是其一,其二,原本这场论道大会并非举足轻重的一场盛会,但在十月的时候,宁相见过曹大家和傅大家,原本曹大家和傅大家都不会出息这场论道的,但见过宁相之后,宁相说起可能会去三全台这场盛会,也邀请了曹大家和傅大家,宁相在国中素有威望,而且,也是宁老爷子的养子,曹大家和傅大家都同宁老爷子私交甚深,所以宁相邀请,曹大家和傅大家就决定赴三全台这场论道盛会了,就这样,原本一场名不见经传的论道大会,就因为如此,成了一场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