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爹爹还会带着她和两个哥哥一起打雪仗。
后来慢慢长大,大哥越发端的沉稳,清韵君子,爹爹因为早前腿受过伤,一到冬日就腿疼,走动可以,但打雪仗是跑不动了,就剩了她和二哥两人,实在没什么好打的。
二哥还会笑眯眯看着她,把雪球送到她手中,“来,阿卿,二哥给你砸!”
这种雪仗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当一枚雪球砸在她头顶的时候,她除了痛,还觉得开心,这是小时候打雪仗的味道。
陈修远抱歉,“我是砸他的!”
涟恒还未开口,陈修远又道,“可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厚颜无耻,躲在你身后……”
涟卿眨了眨眼,她是头一次同对方口中听到怼人的话。
果然,二哥当即恼意,“陈冠之!来,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两人都同时拿雪球朝对方砸过去,而且都有准备!
涟卿反正是相信了!
他俩在白芷书院肯定是能穿一条裤子的!
连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情都步调一致,如出一辙,然后乐此不疲!
涟卿忽然在想,到底谁十一岁,谁十七八岁……
涟卿从小就爱出汗,刚才打那一会儿雪仗,额头和背后都湿了。
“阿卿,快来帮忙!敌人太奸诈!”涟恒大喊。
涟卿‘刮目相看’,“别声东击西了,人家在你后面。”
后面?涟恒赶紧转身,陈修远迎面一个雪球覆他脸上,然后噗嗤笑开。
正面雪球拍脸,不是用砸的,就是用拍的,这是雪仗里的最高境界。
“承让!”陈修远朗声笑着。
涟恒将脸上和身上的雪拍掉,得意道,“我们西秦人最是热情好客,怎么能让客人输在打雪仗这种事情上呢!赢得好,赢得好!赢了方显我们西秦人的善良,可靠。”
涟卿觉得有人都快将自己的脸打肿了。
陈修远笑道,“你说的对。”
涟恒刚要开口,陈修远又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涟卿忍不住笑开。
涟恒气炸,“陈冠之!”
*
一连在家中几日,涟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二哥回来,陈修远来了家中,家中仿佛忽然热闹了起来。
以前涟卿还能有安静的时间可以看书,眼下忽然书房的窗户下,冒出一个人头来,“还看书呢?走,哥哥带你去玩。”
“不去。”她没兴趣。
“去吧去吧~”撒娇都用上了。
涟卿干脆不理他了。
然后,他惊人得从窗户里爬进来了。
涟卿:“……”
“走吧,你冠之哥哥也去。”他朝她眨眼睛。
涟卿耳后微红:“……”
但故作镇定看他,“为什么他去,我就要去?”
涟恒愣住,“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同他一起呢。”
那她更不能去了,涟卿斩钉截铁,“不去。”
涟恒轻叹,“人家说了,之前雪仗打着你了,要专程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涟卿又眨了眨眼,那得去,遂又正式道,“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吧。”
涟恒笑开,“你就惦记着吃。”
涟卿凑近,“我前一阵做噩梦,阿娘给我寻了好多药,怕影响药性,我好久都没吃好吃的了。”
涟恒是真心疼了,“还在做噩梦吗?”
她摇头,“没做了,从……你们回家就没做了。”
“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管够!”
……
长河涧是淮阳最负盛名的酒楼,涟恒是淮阳郡王世子,涟恒来,怎么都有位置。
燕韩的口味偏辣,西秦的口味就是偏重,饭桌上,涟恒和陈修远说起各国的饮食差异,涟卿安静听着。
其实他们说的,她在书上大都读到过。
但他们两人说得绘声绘色,比书上的精彩多了。
“下次去燕韩,带你去玉兰阁吃八珍肘子。”陈修远说完,又朝涟卿道,“小尾巴也去。”
她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这算是邀请吧。
整顿饭,涟卿都吃得很开心。
一是真的因为梦魇服药的缘故,好多东西许久都没吃过了,眼下吃起来觉得堪比山珍海味;二是真的在憧憬去燕韩的场景……
涟恒和陈修远两人喝了一盅酒。
涟卿只喝了果子茶。
等吃完饭,没有乘马车,而是散步回家中,当消食了,也可以慢慢说话。
许是这几日的相处,真的日益熟络了,他们俩之间说得不少话,她都记住了,包括白芷书院的老师,还有他俩都不喜欢的人……
陈修远真的是来游玩的,西秦国中的事情,旁人谈论,他也充耳不闻。
等大哥回家中的时候,有薛叔叔那边的消息要同爹爹商议,但爹爹也有要叫上二哥的时候,陈修远在当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