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君也是哪个时候入宫的。
到后来,后宫中只剩上君一人,世家的势力在天子这处其实已经示弱,眼下定远侯却拿此处说事,但只要在朝中时日长些的朝臣都是知晓。
景王之乱结束,但景王余孽在各处作祟,自立为王,惹得当地民不聊生,平乱需要时间;百废待兴,休养生息,这些,也都需要时间,并非朝夕之间能扭转。
凡事皆要循序渐进,这些,定远侯久在朝中不可能不清楚。
今日,无非是借个由头,谋取私利罢了。
“天子尚在,大殿中已经拔刀,这原本就是逼宫,何必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朝中亦有官员对峙。
定远侯笑了笑,径直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手起刀落。
顿时,官员血溅当场,殿中惊呼声响起,也让不少人不寒而栗。
信良君起身,沉声道,“定远侯,越界了。”
定远侯看向他,信良君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目光里噙着寒意看向他。
四目相视里,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也在猜测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可能的意图,也在权衡,思量,甚至无声博弈中。
最后,还是信良君先开口,“定远侯的意思,陛下与朝中都知晓了,定远侯若不想西秦国运式微,就到此处吧。”
殿中纷纷屏住呼吸,也等着,不知定远侯会如何开口。
最终,定远侯低眉笑了笑,未置可否,遗憾看他,“信良君……”
信良君皱紧眉头。
而殿上,天子也悠悠开口,“定远侯要清君侧,另立新储,那定远侯觉得,谁来做这个储君?”
尽管方才朝中也有人问过,但从天子口中问出,便是话中有话。
两人都心知肚明。
“宗亲之中,再挑选合适的人。”定远侯应声。
天子笑道,“可朕觉得,东宫就是最合适的人。”
“东宫是女子,容易受世家把持。”
“那就解决世家的事。”天子笑着看他,“定远侯不是要清君侧吗?”
定远侯拢眉看她,天子却又笑了笑,平静唤了声,“方卿。”
大理寺卿方有恒,应声入了殿中,“陛下。”
“说吧。”天子吩咐一声,方有恒应声照做,“殿下,侯爷,原户部尚书邱宗实近日已在大理寺牢狱中招供了,这是供词。”
方有恒言罢,拍了拍手,有大理寺官员上前,将手中的卷宗呈上。
方有恒看向大监处,大监跨步下了阶梯,从大理寺官员手中取了一卷卷宗呈给天子,而另一卷卷宗,大理寺官员交到了定远侯手中。
从方才起,永昌侯脸色就很难看,眼下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方有恒继续,“自景王之乱过后,邱宗实由永昌侯府安排入户部,一路从户部员外郎,做到户部侍郎,户部尚书。这十余年间,邱宗实都在利用户部替永昌侯府做事,永昌侯府也在这十余年间一直把持户部,中饱私囊。无论库银,粮仓,各地赋税,还有赈灾物资,源源不断流入永昌侯侯府,数额之大,让人瞠目结舌。邱宗实已经交待了所有事宜,并呈递了十余年间所有输送钱财物资明细,都在卷宗当中。除此之外,通过户部,永昌侯渗透到朝中各处与地方官吏当当中,卷宗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明细。而最重要的,在西兆四年至五年,羌亚与西秦交战的两年间,永昌侯府一直与羌亚军中有往来,而且凭借在军中的内鬼,将此仗延长,而消耗的大量物资,军粮都以不同方式倾吞,最让人发指的,是有批军粮和物资根本就未运送至军中,而是直接去了羌亚大营,但为了抹平这笔账,竟然与羌亚人勾结,让数万将士冤死于埋伏之中!”
方有恒言罢,殿中愕然。
“方有恒,你血口喷人!”永昌侯当场恼了,拍桌起身,但当即有禁军上前,持刀拦下。
“证据都写于卷宗当中,邱宗实都已经招人,且搜到了物资,证据,人证,全都核查过。已经有一百八十四人招供。”
永昌侯僵住,殿中纷纷哗然,永昌侯再忍不住怒意,“怎么,陛下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想过能承受这种后果吗?当初景王之乱,皇室就剩了天子一人,不是永昌侯府连同各个世家力保天子,天子能做在今日的位置上吗?天子当日什么狼狈模样,要本侯在这里提吗?”
旁人只当永昌侯恼羞成怒,洛远安却愣住……
“涟韵,你当真以为同几大世家撕破脸,你能坐得稳这个皇位,你的皇位都是我们……”永昌侯还想挣扎,被禁军上前按倒在地。
因为不敬天子,口中也被塞了布条,但怒意通过目间看向天子,若不是被禁军压制,还会继续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