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去听听。”涟卿笑了笑。
探讨时政的,她是想起了岑远给她上课的时候……
她最喜欢听他分析朝中之事,抽丝剥茧,有理可依,有迹可循。
思绪间,已经到了翠园。
到翠园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开始今日的时政探讨。
名为时政探讨,多分两个部分。
一是国中之事,二为临近诸国论述。
前者会敏感些,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挑选不合时宜之事针砭时弊;后者就要天马行空,畅所欲言得多。
见到东宫至,国子监的学生们都好奇看过来。
许多人是初次见东宫,虽然知晓东宫早前是淮阳郡王府的郡主,是宗亲之后。但第一次见到东宫真人时,眼中都是惊艳。
比起东宫这个身份,东宫本身更让人瞩目。
只是事分利弊。
东宫生得好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忘了移目;但同样的,这样的东宫也会让人心中迟疑,尤其是,东宫是女子,便极容易被人猜想。
能入国子监下属几处念书的学子,大都条件出众,或自己优秀。
所以在这些国子监学生眼中,涟卿即便是东宫,也会对她心生疑惑。
“殿下。”园中纷纷暂停下来,拱手问候。
“不用管我,继续吧,我在一侧旁听就是。”涟卿泰然自若,也分毫没有怯场的模样,倒让不少学子简单吃了一枚定心丸。
时政讨论继续着,涟卿远远瞥到岑远在角落处同国子监崔祭酒一道说话。
他们两人的苑落离得很近,她原本是想叫上岑远一道来翠园这处听时政讨论的,但去的时候,苑中说太傅已经离开了。
原来他早早就到了,同崔祭酒一处。
涟卿没有出声。
翠园的时政探讨再次开始,涟卿收回目光。
天子和岑远都告诉过她,要在学生中树立威信,也要在学生中寻找好的苗子,留为己用。
涟卿认真听着。
*
远处,崔平周和岑远都看到东宫到了翠园,也见到东宫无论是雍容气度,还是谈吐间的泰然自若,的确都让人惊喜。
崔平周叹道,“自从太傅入京,殿下与早前大有不同,太傅不亏为名士,罗老大人的关门弟子。”
岑远看了看他,特意道,“是殿下聪慧,我也是抛砖引玉。”
崔平周笑道,“太傅不过自谦,之前在早朝上,朝中上下皆有目共睹。”
岑远淡淡笑了笑。
正好,见她目光也朝他看来,见他同崔祭酒在一处,没有出声,或旁的眼神,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认真听着眼前的学生们探讨时政。
“那太傅您先忙,老臣先去处理旁的事情,晚些再同太傅说话。”崔平周朝他拱手。
他颔首致意。
等崔平周离开,陈壁上前,“早前打探主上,打探得最的一个就是崔平周崔祭酒。”
陈修远轻声道,“哦,那找人盯紧他,狐狸尾巴就快露出来了。”
方才他同他说话,他就觉得不怎么对。
陈壁悄声道,“主上放心,陈淼盯着他呢。陈淼的名字里有三个水,崔平周崔祭酒字子炎,有两个火。陈淼三个水,怎么都冲了他的两个火!我都算好了,主上,万无一失。”
陈修远看他:“……”
陈壁见他脸色不对。
陈修远平静看他,“你叫什么?”
陈壁诧异,“陈壁啊。”
只是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他名字里有个壁字,壁是墙的意思,那不是给人添堵?
他明明日日都跟着主上。
陈壁嘴角抽了抽,逢迎道,“我刚才那是活跃气氛,我还会口中喷火~”
陈修远瞪了他一眼。
他赶紧恢复正常神色,恼火得自言自语道,“给你闲完了!”
陈修远嘱咐声,“你去跟着阿卿。”
陈壁意外,“不是有郭将军在吗?”
“整个鸣山的守卫都是他在看,他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难免有不在的时候,他的副将跟着,你也跟着,这里同寒光寺没什么区别。寒光寺没得逞的蝇营狗苟,鸣山书院还会再来,别吓到她。”陈修远说完,陈壁会意,“知道了。”
“让陈穗和陈铭跟着我。”
“那陈楠呢?”陈壁看他。
“我安排了事情给他。”陈修远说完,又吩咐了声,“去吧。”
陈壁应好。
……
陈修远转身,刚想往翠园那处去,正好遇到信良君。
四目相视,信良君眼波横掠,眼中都是不屑,从他身侧走过,目中无人,也熟视无睹。
陈修远并不介意,继续往翠园那处去。
信良君原本是要离开的,脚下去忽然驻足,转眸看向身后,岑远这处,然后见涟卿也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