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大人使不得+番外(734)
“如此贤才,只做一个区区提刑司推官,屈才了,既然子仲几次三番美言,我看也是颇有些举荐的意思,今日朕亲眼见识过慕爱卿的利落手段,的确可以委以大任。”
新帝又说,“今日慕爱卿帮朕消除了后宫里的一个大误会,避免了更大的纷争,做得不错!朕自然会重赏,回头再为慕爱卿择一处能让你更好发挥本事的官职。”
慕流云一愣,赶忙看向袁牧,她从来都没敢想过升官发财这些事,当初跟在袁牧身边做个推官都战战兢兢了多久,才总算在两个人开诚布公之后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新帝这一番褒奖,自己推辞便是不识好歹,接受了,那不就是欺君之罪?!
和她的惊慌比起来,袁牧就太淡定了,甚至他好像就盼着新帝能有这么一句似的,在新帝话音未落时,便利落起身,毫不拖地带水地便跪在了新帝的书案前头。
慕流云见状也不敢含糊,她是跟着袁牧进来的,于公于私都得和他同进退。于是赶忙也起身,麻利地跪在了袁牧的身后,那姿势那位置拿捏得一丝不差,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新帝,她只是在陪跪罢了,至于说话什么的,那都是袁牧的事儿!
新帝有些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面前的俩人就噗通噗通都跪下了:“你们这是……”
“陛下,臣向陛下请罪!”袁牧深吸一口气,一脸郑重,语气恳切之中又带着几分愧疚,抱拳对新帝说,“这位慕推官确有非凡的才能和胆识,也有一颗忠君为国,替天下百姓伸冤的心,但如此贤才,臣却不能让陛下对她委以重任。”
“哦?此话怎讲?”新帝有些疑惑。
“慕推官她……”袁牧扭头看了看慕流云,又看向新帝,“她其实是臣未过门的妻子。”
这话一出口,完全出乎了在场其他两个人的意料,新帝直接愣住了,慕流云则是一股热浪涌上来,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红脸,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种事……虽然今日是来坦白的这不假……可是就不能循序渐进一点么?他也不怕一下子给新帝吓着?万一这位震怒,那他们两个还能活着出去么……
慕流云心里面有一点慌,不过很快她就回过味儿来。
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新帝,袁牧可不是。作为和新帝血脉相连的再从兄弟,又是新帝当初亲自任命的,只对他一个人述职的京畿路提点刑狱公事,袁牧肯定对新帝的脾气秉性都比别人更了解一些,两个人相互之间的信任很显然也不是一般臣子的那种程度。
这么一想,她就又淡定下来了,一声不吭地跪在袁牧身后,等着新帝开口。
新帝回过神来,仔细朝慕流云看了看,再看看一脸郑重其事的袁牧,想一想也知道袁牧从来不是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未过门的妻子为何会成了提刑司的推官?”他开口问袁牧。
袁牧沉声将慕老爷的身份,还有慕流云的身世简略地向新帝做了一下说明,新帝听后有些惊讶,他当年作为一个并不受重视的皇子,甚至不知道先帝曾经有那样一批暗探,不过等听袁牧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倒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这当中竟有如此曲折。”新帝缓了缓,感叹道。
“慕推官的父亲被臣营救出来的时候,尚不知先帝驾崩之事,对于我大瑞的所有一切皆守口如瓶,当初亦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可谓性情忠诚刚烈,能够侥幸遇到了蛮族明王的庇护,实属一片忠心感动天地,所以连老天爷都庇佑他。”
袁牧对新帝说:“而慕推官的母亲亦是二十载忠贞不已,有情有义,母女两个有这般抉择实属无奈,她们这些年来在江州一带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
慕推官本意是在被我识破其女儿身之后,就想要请罪、辞官,恢复女儿身回家里去,但臣觉得莫说是女子,便是这天下男儿,能有这般胆识智慧的也并不多见,若是只因是女儿身就失去这样的一个大才,实在是可惜。
于是臣便自作主张,让她继续扮做男子,并将她调到提刑司来,在我身边,这样既能让她更好的发挥才能,为陛下效力,也更稳妥许多。
这段时间臣一直都想找机会向陛下禀报此事,但事关重大,在折子和书信之中不便提及,而周遭风波不断,我与慕推官四处奔走,也未能为了此事提前进京。
这一拖再拖,便拖到了现在,在这过程中,臣对慕推官生出了倾慕之心。
臣虽非存心欺瞒,此事也仍旧欠妥,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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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二章 缘由
虽然说慕流云觉得,以她对袁牧的了解,这家伙看起来一本正经,甚至对别人还显得有些不苟言笑,但实际上鬼得很,他敢主动开口请皇上降罪,那肯定是吃准了皇上不会这么做。